云安寺那场祭祀过后,朱棠梨大概有四五天没再出府,当然这并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因为府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丑事,据说成安府的小公子在云安寺那场祭祀上对朱家嫡女一见倾心,巧做鸿雁传书送进朱府,却阴差阳错被朱家二小姐珍藏起来,似乎是朱家二小姐对成安府的小公子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爹爹,娘亲,你们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毁了女儿的清白,拿这种东西来陷害女儿!”
朱棠梨坐在正厅下首,事不关己一样看着朱棠月再三的哭诉,已经第四天了,翻过来覆过去每日聚到一起的时候还是哭着几句,她哭完了还不算完,她那个二娘还要跟着再哭几回,俩人一块儿哭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好像马上就要撞死在正厅上以死明志一样,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心实意。
“老爷,咱们月儿您是知道的,平日里是最温顺恭谨的,这闺阁女儿的名声比什么都要紧,您可不能让咱们月儿平白担了这份骂名啊!”
朱家家主坐在上首也是一脸的怒火,这个二夫人是她最宠爱的妾室,朱棠月也是这些女儿里面最讨他欢心的,如今家里陡然出了这么件事儿,他当然是想尽可能的先把朱棠月摘出来,只是审了这三四天也没个头绪,他却也着实是有些不耐烦了。
“棠梨,这件事情与你也有牵扯,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爹爹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件事情与女儿有什么相干,女儿和那个什么小公子又没说过半句话,至于那几封书信,谁能真的证明,那就是成安府里头送进来的?父亲可差人过去问了?”
朱棠梨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忽然就被朱家家主点了名,抬眼扫了下跪在正厅里头仍在哭闹的朱棠月,又看了一眼陪着女儿在一处陈情的二夫人,唇角微扬,施施然的起身走到那母女俩旁边,三言两语推开了自己身上的嫌疑。
“这等丢人的事情,岂能张扬?”
“那既然没有办法确准这几封书信的出处,就万不能说这几封书信就是关键,万一有人看我和二妹妹不顺眼,设下这等巧计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啊,老爷,咱们大小姐说的对,这么几封书信,既不能确准来处,也不能确准是谁的亲笔,哪里就能怪到咱们月儿头上呢?”
二夫人听了朱棠梨的这一番话赶忙接上,随即又是一番声泪俱下,看朱家家主似乎有所动容,这才缓缓地起身,顺带把跪在地上大约有半个时辰的朱棠月拽了起来,朱棠梨没兴趣看这个母女情深的样子,她一直在想的是,假如这真是个局,那么布局的人是谁。
能够同时把她和朱棠月一同算计进去,虽然手段不怎么高明,但是这局布的倒是还算严谨,毕竟不是谁人都像朱棠梨一样不在乎声名,朱棠月自诩大家闺秀,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捏造成事实,对她来说可真的不亚于灭顶之灾了。
“棠梨说得有理,月儿自然不是这样不知检点的,看来这件事情内里还有蹊跷。”
“有的什么蹊跷!这几封信明明白白写的是给她朱棠梨的,定是她行为不检点,到处招蜂引蝶!我看这几封信,也是她为了陷害我故意扔进我房里的!”
本来这事儿到这应该先告一段落,接下来只需要仔细勘查就是了,但是朱棠月却并没有她娘亲那个忍劲儿,不顾她娘亲给使得眼色,直接就把这盆脏水泼到了朱棠梨的身上,愤愤的样子好像真的是朱棠梨设计陷害了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