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函儿,你打算怎么办呢?把七王的事情全部交给齐述解决吗?”
萧娴知道她和温函之间有太多的结需要解开,误会很多,是角度不同也是利益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同样要在意的人。
“他能解决。”温函看了眼萧娴的肚子,从萧娴寝宫走到这里有很多路,虽然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萧娴下意识扶着腰的手还是暴露了怀孕的疲惫,“阿姐,你还怀着孩子,这些事别操心。”
说到底,温函还是把她排斥在了政权之外。
萧娴顿了顿,叹了口气:“函儿,你是皇帝。你要对你的子民负责。”不能事事都让齐述处理,这样早晚有一天会被架空皇权。后面的话过于直白,萧娴没说。但她想,温函是懂的。
“阿姐——”温函唤了一声。
“你知道齐述会怎么做吗?”萧娴并非好为人师之人,温函对她的抵触,她看在眼里,便转了话题问齐述。这两天齐述看她都走的匆忙,灾民一事不好应付。
温函松开萧娴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喝。
许久,他才缓缓道:“用百人换万人的性命,在商人看如何?在士人看如何?在贵族看如何?在百姓看,又如何?”
一句话,似问非问。
萧娴随之沉默。
“我明白了。”萧娴将茶杯拿起,然后放入温函手中,“函儿,这条路注定孤独。”
“阿姐......”萧娴抬起头,眼角有泪,松开茶杯像小时候那样扑入萧娴怀中,“我是真的不想当皇帝。我知道,如果不杀了那些灾民,会让七王有机可趁。可是,那些人的命难道不是命吗?明明,抓起来就好了......”
在温函断断续续的哭声中,萧娴猜到,是齐述已经出手。现在,那些灾民可能已经被全数杀死。
杀他们的理由很简单。
作饵。
既然七王想用灾民当棋子,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些灾民非死不可。”
温函抬起头看萧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阿姐........为什么你和齐述都这么说?”
“你可知那些灾民都是些什么人?”
“老弱病残?”
萧娴点了点头,“近年康南可有天灾发生?”
“甚少。”
“那便是了。即便有天灾发生,灾民逃难,能活下来的会是什么人?”
温函犹豫了一下,“没有青壮年?”
“没错。这些老弱病残不该是活下来的人,但他们不仅活了下来还到了京都。”
萧娴说完,温函睁大眼,有点回味过来。
“所以齐述才会派人假扮七王jūn_duì去屠杀......”
即便是这样,这个手段也很残忍。萧娴知道,这是统筹全局的人不得不做下的抉择。
灾民不死,京都不放人,舆论便起,失去人心,是谁也不愿见到的。
灾民死在七王之手,七王军便是不义之师,齐述能得人心。
此险棋,能下的人,都是冷心的人。
“阿姐,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温函难得这样垂头丧气,在萧娴面前,他向来不掩饰自己。
“函儿,你走的路很长。”萧娴将人抱住,因怀着孕,两人便是依偎着靠在一起,从背后看,像极了情浓蜜甜的情侣。
齐述到消息赶到书房,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