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文碧柔得到玉佩的时候也不过刚满周岁,成年后她虽知晓自己并非真正的尚书府千金,但关于玉佩的事情却一无所知,不过是想冒名顶替,坐享荣华富贵罢了。
文尚书带着印歌回府之时,文碧柔看着印歌的面容,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知道自己极力想掩埋的秘密终究要暴露了,当下慌得手足无措,再没有往日的骄纵气焰,反而看着可怜兮兮的。
老实说,尚翊所查出来的那些往事,印歌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也提不上难过还是高兴,只是依了天雷所言,回来求个明白,顺便理一理这些关系。
所以她对文碧柔也谈不上喜恶,见一窝子人长吁短叹,她亲爹又愁眉苦脸,而文碧柔又吓得跟个鹌鹑似的,摆摆手道:“你们不用为难,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会鸠占鹊巢的。”
文有初听她言语,不觉失笑,“不是这个话,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来处,岂有占不占的道理。”
真要说占,也不是印歌。众人心中都有计较,目光不由朝文碧柔看了看。
文尚书虽然在朝上跟尚翊嚷得精神,终究也是慈悲心肠,眼见人是自己找回来的,若说错也有自己一半,何况在身边养了这么些时日,虽然骄纵无礼了些,也是成日爹前爹后的喊,如今送出去哪里舍得?
文尚书左右为难,站在一旁的文非命正按捺不住要替他拿了主意,忽听印歌道:“那也不必为难,认了便认了,自家人知道就好。我听说你们这些当大官的,家里几口人都要向上头报备,何苦这么麻烦。”
印歌又朝向文碧柔道:“放心吧,你还是千金小姐,我不会抢了你的。”
一句话让文尚书越发愧疚,也令文碧柔无地自容。
唯有文非命不忿,撸了把袖子待要开口,被自家大哥给拽了回去,狠狠瞪了一眼才作罢。
最后还是蓝氏融合了大家伙的意见,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事终究没必要隐瞒,瞒了反而又不知生出多少流言蜚语,还不如光明正大地摆出来。印歌回来府里成了大小姐,文碧柔则退一步是二小姐,如此也不算为难血缘之情和养育之恩。
印歌是没意见,反正她也没打算在尚书府住着不走。她潇洒惯了,实在当不了一个大家闺秀,还是回锦阳给人养狗来得实在。
可文碧柔不见得就舒坦了,这事出来以后,虽说文尚书没有再深究,于外面也将责任通通揽到自己身上,没有提及她一点儿错。可文碧柔做贼心虚,自己不能心安理得,反而怨怪起印歌不该回来,平白顶了她大小姐的名头,惹得她成为京中闺秀的笑柄。
这念头怎么都是有些是非不分还强词夺理了,所以文碧柔也只敢偷偷在心里不满,哪敢说出来。
不过比她更不舒坦的大有人在,文非命首当其冲。
“我就不明白了,真的都回来了,还留那个冒牌货干什么!”文非命不服,连自己的爹都气上了。
“爹和印歌都不计较,你上蹿下跳干什么。就是养条狗,这么多年也舍不得赶呢。”文有初话出口,又意识到自己不该拿狗比人,捏着茶盖挡了下自己的嘴。
文非命坐下呼啦啦地扇了阵扇子,忽地又起身朝外走去。
文有初见他炸毛的样子,唯恐他跟文碧柔有口角,忙道:“你干什么去?”
文非命头也不回,“我看自己妹子!”
这话喊得文有初都纳闷,心道那也是他妹子,这话好似跟自己不是一个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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