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慎颐点了点头,心想,大概是囿于女儿那封信的缘故吧,他想要找莲儿问一问女儿出事前的细节,也是无可厚非的,便也没做他想。
于是,厉北山命人将那丫鬟带走后,这才急切地想赶去别院。
然而,等他一路小跑着出了医院,再度跨上那匹枣红色的骏马时,前来报信儿的士兵已经冲到了他的马前。
“报告——”
士兵端端正正地立在那儿,对着一身长袍喜服的厉北山“啪”的一声敬了个礼。
厉北山手握缰绳,正要打马前行,见着有人挡住自己去路,心中甚是不悦,“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回头不能说吗?!没见着我要干什么去吗!”
一声威吓,吓得士兵冷汗涔涔。不过,这事儿要不及时汇报,恐怕往后连流冷汗的机会都没有了。
“回少将军的话!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士兵将腰杆儿挺得笔直,洪亮的声音里明显都能听出一些颤音。
厉北山有些头疼,心中正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军中出了什么大事,恐怕连今晚的洞房花烛夜都得泡汤了。
他抬手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无奈道:“说吧,赶紧说。”
士兵抬起眼皮,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那匹高头大马上的冷面长官,干咽了一下口水,这才有些吞吐地说道:“二……二少奶奶……走了……”
厉北山按着太阳穴的手蓦地停了下来,他想了想,不太能确定那句话的准确意思,“你说什么?走?去哪儿?”
士兵昂首抬头,目视前方。不知是想英勇就义,还是想破罐子破摔,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当下时,都清清楚楚地落进厉北山的耳朵里,仿若尖刀句句剜心。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离开奉天了。和她的师哥回北平去了。她还说,还说……请厉二爷勿念,珍重。”
胯下的骏马不安分地踢踏着马蹄,骑在马背上的人没有回应,没有表情,只觉得那些渐散的雾为何又一团一团地聚集到了一起,聚集到了他的眼前、他的周身,将他层层裹束,让他挣不脱身,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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