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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忘机大师有嗜酒之好后,颜初静就萌生了开酒馆的念头。眼看着冬已去,天气日渐转暖,她便开始在镇里寻找合意的铺面。
这天,小桃买菜回来,说她打听到镇东有一家酒馆要转卖。
吃过午饭,颜初静便带着小桃来到千里酒馆。
千里酒馆已有十多天未开门做生意。
老板病危,如今当家做主的自然是他的儿子原维安。
原维安将她们从侧门迎进来。
后院不大,种着两株丁兰,一栋两层小楼,两边有浴房、灶房、柴房以及摆放酒缸的小屋。经过天井,隔着一扇菱花木门,前面便是酒馆。酒馆也分两层,一楼是大厅,二十几张楠木方桌,约莫能容下七八十位客人。二楼全是雅间,布置颇为精致。
颜初静边走边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觉得比先前看过的几间铺面都要好些,主要是底子齐整,重新装修一下,即可开张,省了她许多工夫。于是问价格。
原维安见她一身黑底素纹袍,又绾着榴花髻,心知她乃早寡之人,也未漫天叫价,只是开了个比实价略高的数。
一盏茶后,两人谈好价格。
这时,一直弥漫在空气里的药味又浓了几分。
颜初静折回后院,望着小楼,想了一会,忽然说道:这药里还有人参,原老板吐血未清,怕是虚不受补。
原维安一愣:颜夫人也懂医术
颜初静也不答他所问,只道:我想进去看一下原老板,不知是否方便
原维安当然不信区区一个妇人能有什么高明的医术,只是买卖在即,她这要求无关紧要,何必拒绝便道:没关系,这边请。
这酒馆老板姓原名适林,五十出头的年纪,本生得高大健壮,无奈病来如山倒,短短半年,就被病魔折磨得浮肿苍白,不成人样,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好似一堆随时会腐烂掉的白肉。
小桃跟在颜初静后面,望了一眼,立即别过头去,不敢再看。颜初静却走到床前,将原适林的脸和手细细观察了几遍,才走回厅堂。
原老板生病前,有没有上过山
颜初静问得认真,原维安见她如此,回想了一会,才道:我爹每个月都要上山采些药材,那时候,他下山回来没多久就说头有点晕,很早就睡下了。难道说,这病是在山上惹的
药材除了药材,他采过跳子草么
原维安听她这么一问,顿时皱起眉头:颜夫人,我只卖酒馆不卖酒方,你就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颜初静奇道:怎么,跳子草也能酿酒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原维安性子酷似其父,心直口快,这时误以为颜初静也想骗得他家的祖传秘方,不禁有些生气。
我也喝过你家的迢迢酒,只不过,还真尝不出里面有跳子草。颜初静神色淡然,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语气,跳子草和白尸草一样,都长在悬崖峭壁之间,原老板很有可能是中了白尸草的毒。
中毒大夫们都说我爹是邪风入体原维安瞪大眼睛,满脸惊疑,颜夫人,你说中毒,那你有没有解毒的法子
天井里,新绿点点,可惜丁兰花的清香早已被浓重的药味遮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