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因摇晃着酒杯的动作停住了,她家这个弟弟从小是什么脾气她最清楚,小时候惹了祸,被她二叔打得皮开肉绽的都没认一句错,长大了非要报考警校,和全家对着干,工作之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也从未往后退过一部,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杭樾就是这么个不认栽的主儿。
这样的一个人,蔫吧得像棵大雨淋过的超,弯着腰可怜兮兮地问自己,姐,我算是失恋吗?
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家人倾诉自己的困惑,承认自己的失败。
杭因把就被放在露台的围栏上,走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头,“樾樾,柏雁声她和你不一样,你家庭顺遂,工作也顺利,把你自己顾好了全家都好,柏雁声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她刚毕业没多久就接手了她父亲的烂摊子,长信这么多员工都指望着她,她没法儿像是你希望的那样恋爱、结婚,她可以属于长信,但绝不可能属于某个男人,你明白吗?”
杭樾怔住了,他下意识地反问:“可是你也”
杭因也有自己的事业,但是她却可以和宁知非安安稳稳的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我?”杭因笑,“我不一样,我有整个儿杭家做靠山,可柏雁声只能靠她自己。”
杭樾双目紧缩,他只考虑到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想过柏雁声的处境。
“杭总这话说的不对。”
一个年轻的女声打破了杭家姐弟的谈话,随后,一个窈窕的身姿走进了露台,她穿着露肩的香槟色礼服,精心的剪裁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长卷发披散在身后,眉眼如画勾绘,气质极佳。
杭因知道她,钟进寒的女儿钟心,就算是在北边儿也常常听到的名字,这女孩年纪轻轻,却极善交际,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但最惹得大家谈论的还是她对柏雁声的心思,说是经年累月、旷日持久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钟小姐。”杭因微微笑着,嘴里的话却不客气:“钟小姐听墙角这毛病可得改改了。”
钟心打量着杭樾,她前段时间出了趟国,一回来就听说了杭樾的事儿,本想着找个空亲眼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巧今天就碰上了。
她追柏雁声从来都不避讳人,杭因这么说了她也一点儿都不害臊,直接回:“别人的墙角我听它做什么,只是既然关系到了柏雁声,那我自然要管一管。”
杭樾没反映过来,心道这女的谁?和柏雁声什么关系?
钟心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了疑惑,站得直直的绷着劲儿,自上而下地看杭樾,挑衅道:“这位就是杭警官吧,我还没和杭警官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柏雁声的一号追求者钟心,你想追她,得从这儿排个队。”
杭樾:“”
杭樾:“你说你是谁?”
钟心没打算说第二遍,她笑了笑:“前段时间我不在国内,杭警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本来我是想找个空和你见一面,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毕竟杭警官,已经失恋了,不是吗?”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冲,杭樾这种钢铁直男的脑袋能分得清什么时候才是和歹徒搏斗的最佳时机,但他搞不懂眼前这位女性市民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或者说,他枯燥的感情生活让他不敢确定。
钟心把眼神挪回杭因身上,杭因迅速收回了悄悄收回正在录像的手机,吃瓜的表情陡然间变换为端庄的笑。
“杭总有句话说的不对,柏雁声不是只能靠她自己,有我在一天,钟家就是她的后盾。”钟心见不得别人议论柏雁声,好的就算了,坏的,只要让她听见了,那就不成。
说罢,钟心就提着裙子趾高气昂地离开了,留给杭樾一个潇洒的背影。
等人走了,杭樾才陡然反应过来,他张着嘴看着姐姐,好几次想说话都没能说出口,许久才问:“她,那个她叫什么,钟心,她说她自己是什么一号?”
钟心把刚刚偷拍的视频发给了柏雁声,手指快速的打字——我快把我弟劝服时,你家钟心出来捣了个乱,杭樾他好胜心强,后续怎么着我就管不了了。
发完,她收回手机,微笑着对杭樾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对她说,对,你没听错。
杭樾这段时间的悲伤情绪被这个意外扫得一干二净,他眨巴眨巴眼,低声骂了句靠,呢喃道:“柏雁声她究竟招了多少人啊。”
手机提示音响了,柏雁声给杭因回了六个点儿。
杭因卖起弟弟来毫不手软,回:要我说,你就和杭樾玩玩儿呗,我弟长这么好,你不吃亏,就当换换口味了。
柏雁声回:杭总,我是江砚迟,雁声在忙。
这回轮到杭因回六个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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