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章 你来晚了
纯美的妖孽男子紧紧地拽着迎风的手,那如滴露一般澄澈的眸子激动的看着迎风,他完全不顾一旁驴子杀人一般的眼神,坚持的呼唤迎风,娘子。
娘子,你来找我了吗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我都在这个地方呆了十多年了,你怎么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呢你好狠的心啊妖孽说着,瘪瘪嘴,激动的模样瞬间转换成委屈连连的娇弱神情,纵使迎风怎样冷清冷心的,看了他这般模样也会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迎风问他。
岑金轩。
什么迎风和驴子一起惊呼,不相信的打量着他,眼前这绝美不可方物的男子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病秧子岑金轩吗
娘子,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了,可我是时时刻刻都记得你的。你是城南南府的小女儿南迎风,今年十六岁,我们从小就定了亲事的,后来,你家中遇了劫难,你便被当做孤儿送到了荡剑门。
岑金轩浅浅开口,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那明亮的眼睛,澄澈的神情,让迎风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在撒谎。
可是他说的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她竟然成了她的娘子而他又如何能在第一眼认出自己呢就算他见过自己,为何在死去南迎风的记忆中,本就没见过岑金轩这个人呢
既然是从小就定下的亲事,岑金轩为何现在才说
眼见迎风脸上满是怀疑和漠然,岑金轩有些着急了,他忽的一下扯下自己的一衣襟,让那感瘦削的肩膀暴露在外面。
如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的肌肤暴露在月色下,迎风微眯着眸子,还没看清楚什么状况,便被驴子挡在了身前。
你找死竟敢公然调戏迎风驴子抬手就是一拳,迎风却没听到一声闷哼,只见岑金轩极其巧妙的躲过了驴子那势大力沉的一掌,他的面容虽然苍白,还带着病态的憔悴,可是反应能力却很快。
他一个闪身,从驴子身侧闪过,来到迎风旁边。
娘子,你不要怀疑我了,我不是坏人,更不可能害你的,我可以帮你们出去,还可以帮你们找到杀害西凉王子的真凶呢岑金轩认真的看着迎风,眼底,是点点莹润透亮的光芒。
迎风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于突然出现的所谓夫君,她并没有多少惊讶或者震惊,反而是安然的敛了身心,微眯着清冽的瞳仁,后退一步,轻轻打量着她。
她的眸光带着寒洌的穿透,让岑金轩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直,好像被她的眼睛瞬间就看入了心底,这少女的眼神太过于明亮深邃,还有一分让人无法逼视的幽冥暗沉,不知怎的,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有一瞬的无所遁形。
你说你可以帮我们找到真凶迎风浅浅开口,唇边带着一抹冷静的笑意。
岑金轩点点头,那看似纯净澄澈的眼底是一抹飞闪而逝的深沉。
你知道凶手是谁迎风平静的开口。
迎风,小心有谋,他突然蹦出来,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竟然叫你娘子,他、
驴子情绪有些激动,眼见迎风跟岑金轩一问一答的,似乎很融洽,他忍不住想要发火。
他这么一嚷嚷,另一边院子内的蓝十五和乐嘉言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
两个人绕到假山后面,看到迎风身旁的人,不觉同时开口,岑金轩
迎风听了二人的话,了然于心,他确实是岑金轩没错。
这岑金轩虽然常年不在荡剑门,但是蓝十五大多时候都在中,自然是认识他的,至于乐嘉言,身为荡剑门的掌门,岂会没见过岑金轩呢,只有驴子没见过他是正常的,驴子向来不过问荡剑门的事情,又是一年到头不回去的,自然不认识岑金轩了。
迎风,我们回去,这个岑金轩突然跑出来,一定有什么谋诡计。驴子不想再看这个岑金轩一眼,尤其是他竟然敢在迎风面前袒露身体,这更让他忍无可忍,当下,驴子拉着迎风就要走。
迎风眸光看似随意的瞥了岑金轩一眼,这驴子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岑金轩现在出现,绝对不是偶然,而是藏着什么谋才对。
娘子,不要走嘛,我们才刚刚见面,你还没看我肩膀上面的胎记呢。岑金轩拉着迎风的一只手,眼睛里面迅速鼓起两汪澄澈的水泡,可怜兮兮的看着迎风,如此表情再配合上他苍白虚弱的面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叫迎风娘子蓝十五指着岑金轩,再看一眼迎风。
他说我是城南南家的小女儿南迎风。迎风冷然开口。
城南南家蓝十五石化原地,如遭雷击一般立在那里,好像被人打懵了一般。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愣愣的看向岑金轩,哑然开口,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城南南家的小女儿,与你有婚约的就是迎风
蓝十五话一出口,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
迎风看着蓝十五颓然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驴子则是紧紧地护着迎风,生怕他一个松手,迎风就会被别人抢走。
就连乐嘉言都是瞬间变了脸色,那桃花眼底,覆满霾。
岑金轩,你有没有搞错真的是迎风吗乐嘉言不相信的声音响起,他痛苦的看着岑金轩,再看看迎风,直觉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和捉弄。
他们一直都知道岑金轩有个从小定亲的对象,在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被指给了岑金轩,当时岑金轩父母的意思是,若是男孩便是兄弟了,若是女孩,就要成亲。
当时八岁的岑金轩,一口咬定他那还未出生的媳妇是个女孩,等他进了荡剑门也时时刻刻提起这件事情,只是他们都没想过,城南南家的小女儿,指的会是南迎风。
乐嘉言执掌荡剑门十年了,也从未去调查过这些入门女弟子的身份,一般来说,只有他们进入了上剑门以后,才会做一番细致的调查,对于迎风,他在过去的九年里,更是没有任何印象。
岑金轩,你怎么就确定,会是迎风呢同名同姓之人何其之多,你从未见过迎风,又
我认得她肩头的那个胎记,跟我的是一对。岑金轩蓦然打断乐嘉言的话,指着迎风刚刚被驴子撕扯的有些凌乱的衣衫,在她的肩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在月色的映照下,就好像一个向右指向的肩头。
迎风看了一眼,只觉得大脑轰然一下,被什么击中。
她记得很清楚的,她来到古代的第一天就看了一下这副身子,从没有发现什么记号,而现在出现在肩膀上的这个胎记,实在是诡异,而且这个胎记的形状跟她在现代时候所拥有的那个一模一样,就连位置都一样。
迎风的思绪有些混沌,这岑金轩究竟是何人物为何他一出现,自己在现代的胎记就会现身呢
爷爷常说,她这个胎记就像一盏指路明灯,是有帝后命的人才能具备的,爷爷懂一些奇门遁甲占星卜算,对爷爷的话,她向来是半信半疑当做玩笑的,毕竟,她当时还没发现那条时空隧道,她认为自己本不可能来到古代成为皇后的,所以,那所谓的帝后之命,是本不可信的。
迎风,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这个。乐嘉言指着迎风的肩头,说的很婉转。那日的激情相拥,相溶,他几乎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对于她身上的记号全都记在心底,并没有这个胎记。
乐嘉言的话登时招来驴子的嫉妒,他那只幽红的瞳仁闪烁嗜血的寒芒,已经要滴出血来,虽然早已知道迎风跟他有过什么,可是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暧昧的话语,还是让他身体全部的血都冲到了头顶。
迎风,这个胎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何我也没有见过蓝十五一边说着,一边为迎风拉上了衣服,眼中的关切和疑惑让驴子彻底的爆发一腔怒火。
迎风扶我回去驴子怒吼一声,双拳紧握,额头的青筋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迎风蹙了下眉头,她不喜欢驴子这般强势的占有欲和随时随地的掌控,这会让她舒展不开拳脚,无法掌控全局。
娘子,你看我这里。岑金轩不甘寂寞的声音再次响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看过去,在他肩头的位置,有一个跟迎风一模一样的箭头形状的胎记,那胎记的方向跟迎风肩膀上的是相反的,却正好凑成了一对。
迎风眼底难以遮掩的是震惊和不解。
她本身穿越这件事情已经是匪夷所思和无法解释的,现在竟然还遇到一个跟她有一模一样胎记的岑金轩,而她在现代的胎记竟然追寻她到了古代,还是现在才出现
迎风纵使多么冷静和洞悉世事,也无法解释眼前的场景。
娘子,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岑金轩拉了拉迎风的衣袖,纯净的瞳仁隐着渴望的神情,很难让人去联想,他的话或者行为会是一场谋。
你闭嘴不准再叫迎风娘子她只能是我的女人驴子霸道狂傲的宣称,那细长的眼眸覆满冰封狠戾,他紧紧抓着迎风的手腕,就连弄疼了她,都毫不知情。
驴子,让我单独跟他待会。迎风清幽浅浅的声音响起,驴子的手猛的一松,气恼的看着迎风。
你、你说什么他朝迎风咆哮着,额头青筋跳跃,神情之中难掩受伤和暴怒。
一旁的蓝十五和乐嘉言听了迎风的话,神情具是一凉,眼神黯淡了一下,却没有出口阻止迎风。
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你自己先休息一下,我带他去个地方。迎风说完,一点点的挣脱驴子的手腕,他的大掌握着她手的时候,带着灼烧和霸道的温度,好像如果她敢逃离他身边的话,他定会燃起一团火焰,与她一同置身火海之中。
这不留一丝空间的宠溺,冥冥中,让她有些透不过起来。她向来是个独立强大的女孩,她明知道自己的内心在某些地方是多么的脆弱,所以她将那些脆弱很好的隐藏起来,她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因为,她习惯了独自思考事情,若是驴子继续这般不顾一切的给她宠溺和禁锢,她很怕,自己会迷失了先前的子。
未知的事情很可怕,所以,她不想去尝试。
终是,驴子冷哼一声,扬起手臂甩开了迎风的手。他受不了了
受不了她身边男子环绕,受不了她眼中并非如他一般,满满的都是他,受不了,她没有将心完全的交给他。
他这辈子只会宠她一个爱她一个,可为何,她不能给他完完全全的爱呢难道,如此优秀且绝美的她,真的不可能只属于他一个人吗
不要他害怕那样的结果。
今晚,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我决不允许你跟一个称呼你娘子的人单独在一起你自己看着办吧。驴子说完猛然转身,那挺拔的背影裹满了寒霜。
迎风皱了下没有,脚下的步子刚想靠近驴子,却见岑金轩眼神忽然涣散了一下,继而身子一歪,柔柔的倒在迎风怀里。
他旧病复发了。蓝十五从迎风怀中拉起岑金轩,扛在自己身上,招呼上迎风就往屋内跑。
乐嘉言陪在迎风身边,告诉了她一些关于岑金轩的事情,他年幼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应该是中了毒,以后他便经常会晕倒的,所以他父母便想给他定一门亲事冲冲喜,可那时的他,看样子是熬不过几天的,自然是没人愿意跟他成亲了,不知怎的,他父亲认识了城南南家,还订了亲。
我们一直都知道他有一个小他八岁的小娘子,虽然没成亲,但岑金轩经常挂在嘴边,只是他从未说过她的名字。
乐嘉言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他看了眼仍是僵硬的站在那里的鄂鸣,面色沉重的嘱咐迎风。
迎风,这件事情真的很蹊跷。还是小心一点,不是我不愿意你单独跟岑金轩在一起,只是,还是有个人在旁边看着的好。
乐嘉言说完,见迎风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她是听进去了,心下不由一松。
迎风微微叹口气,抬头迎上他的双眸,幽幽开口,一会你在旁边守着。
我乐嘉言猛然一怔,不知是喜还是惊。
有问题迎风蹙眉,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漠然。她之所以不让驴子跟着,一来是他子火爆,再来,也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眼睛。
没有。那我们过去吧。乐嘉言对迎风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眼底满满的都是欣喜和激动。
而此刻,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驴子突然转身,他嗜血的瞳仁之中,点点金光弥散在夜空之中,金光逐渐聚拢,一刹那的流光飞舞,好似有两团火焰跳动在他的眼底。
他看着迎风,几乎是咬碎了牙齿,一字一顿的开口,迎风,你就真的看不到我的存在吗
你一定要跟他们纠缠不清吗回答我他怒吼一声,扬起长臂,掌心聚集一团金色的掌风,倏忽之间,那掌风擦着迎风面颊而过。
砰然的碎裂声清晰入耳,迎风身后的一颗桃树遭了秧,被生生的切断了树干。
迎风冷冷看着他,并不是眼中没有他的存在,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必须要保证这么多人都能够安全的出去,太后那边已经是箭在弦上,随时都会将她们一网打尽。
直觉告诉她,岑金轩的出现是个时机,机会错过了,便永远不会再有了。这个道理,迎风相信他是懂得。
只不过,他一直在别扭乐嘉言和蓝十五在自己身边而已。
驴子,至少,现在我跟他们的关系还是会纠缠不清的。迎风冷言冷语,没有一丝情绪的宣泄。
她终究还是说出了实话。至少现在,她会跟他们纠缠在一起
那么将来呢将来你会是我一个人的吗驴子轻声开口,如果听到的答案是不,他会怎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
将来,我谁的也不是。迎风说完,翩然转身,有什么从眼底涌了上来,酸涩难受。她轻然的眨着眼睛,在这个月色弥漫的夜晚,明知道自己的心遗失了一段,却倔强的不肯承认。
她骗自己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无心冷情,不是吗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在驴子接近迎风的时候,乐嘉言出手制止了他。
两个男人四目交织,霸道专横对坚决守护,迎风回眸,碰触到他们眼底的执着和认真,她拇指微微搓了一下手指,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眼底的酸涩,不听话的愈演愈烈,只因驴子和乐嘉言在她身后的那一段对话冲击着她看似无坚不摧的心房。
驴子:死丫头一定要我将你禁锢在身边吗那样,你才能属于我一个人吗
乐嘉言:没人可以禁锢她。迎风永远都是自由的
驴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忘了你怎样伤害她的吗
乐嘉言:对所以,我用尽生命,也要去做她喜欢的事情,哪怕是错的,哪怕天理难容,我也绝不后悔,一往直前。
驴子:我也会那么做,但是,她必须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迎风一步一步,踏在自己的心口。眼眶明明是酸涩难受的,可唇边,却倔强的扬起一抹令人心疼的笑意。
她不禁要问,男人啊,你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绝情的时候可以不留一丝余地,可一旦要付出了,竟如此的不管不顾。
为我值得吗等有一天你们明白我要的是什么,还会如此说吗
你们可知,我背负了什么你们可知,我心底的仇恨是需要几重轮回,几重磨砺才能够修成正果
终究,我会负了你们。
这朗朗乾坤,东璃乱世,本不是我容身之地
迎风抬眼,月儿的光芒刺痛了眼睛,可是更痛的是心底。
究竟怎么了她的心痛是为了谁为了他们那让人感动的对白吗真是可笑,如此冷心无情的她,竟也会被男人几句表白的话语感动吗
这不是她她一步一步的,能在这个东璃国行走下来,支撑她的只是那仇恨,和回去的决心。
何时,竟转了方向支撑着她在这里行走自如的,竟会是他吗
都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果,她回头了,看到的会是什么
有人在等她吗
会吗
她这么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一个人,她也需要别人在背后的等待和支撑吗
心痛的感觉越来越浓驴子和乐嘉言的话如同魔咒钻入心底,搅动着悸动纷乱的心扉。
脚步停在那里,她第一次,竟是可笑的,在不确定身后是什么的情况下,蓦然回首
她在等谁呢可笑啊本就不会有人在身后等着她。
眼前似是被蒙了一层薄雾般,看不清楚,透过着朦胧的薄雾,她看到的只是浓郁的夜色,和安静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
心底,蓦然痛了一下,果真
迎风,你在找谁忽然响起的晴朗男声,带着挂牵和渴望,那修长的身影倏忽来到她的面前。
她眨眨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一直在她开口,竟是不能控制的吸了吸鼻子,如梦如幻,便是此刻这般吧。
当然了。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你忘了乐嘉言说着疼惜的她的额头,那柔顺的青丝,荡涤着他的心扉,她突然回头的那一瞬间,他清晰的在她眼中看到了失落和脆弱。
那一刻,他的心,跟她一起疼着。
为什么在我身后我不会看见你的。迎风开口,声音愈发的冷。
乐嘉言,你为何要我相信,我的身后,会有人等我为何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冷然,乐嘉言心疼的回应着她的视线,柔柔开口,我只配在你身后,哪怕你看不到,也会在。
看不到,也会在
对毫不犹豫的声音,带着一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