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最终哭着走了,纵使心中如何不舍,她又能怎样她已经愚蠢的犯了错误,害的王子不能按时化形,她真是个笨蛋。
此时,一直站在暗处的南天杨视线看向璎珞背后,在璎珞肩膀上有一道深深地血痕,他不曾见过有谁出手,这血痕出现的实在诡异,难道是驴子那一眼金光的原因
南天杨心中一惊,对驴子的身份已经不单单是好奇了,如果驴子的能力还不止这些的话,将来,对他未必是好事。
如此难以掌控的神兽,将是他的威胁,况且,驴子跟迎风之间似乎有很多秘密,这让他更加的不安。
南天杨回了房间,却没有心思继续收拾东西,他知道暂时是甩不掉驴子的,唯有回去以后从长计议了。
他现在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回东璃了,他不想乐嘉言的事情再骚扰到迎风,好不容易查出了真正的凶手,他绝对不会允许迎风再跟乐嘉言有任何接触的。
鬼谷竹林
啪啪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林间疯狂扫过,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而手臂上的衣袖更是不知踪迹,那健硕的手臂此刻赤一裸在空气中,上面,竟是看不到一丝有属于皮肤颜色的地方。
一双手臂如同浸泡在血水之中一样,皮翻开,森然狰狞,本是冰润修长的大手此刻满布血痕,手背上面有几刺目的竹刺扎在上面,虎口那里更是有一小指细的竹子深深刺入。
可乐嘉言却浑然不觉,他眼神空洞麻木的看着前方,就这么徒手,砍伐一棵棵竹子。
他不知自己还要多久才会停下来,可能,他就是在等迎风出现吧。
可是,他心中是不希望迎风看到他如此模样的。
他一日日的,只想用身体的痛来缓解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他想不到啊,自己最信赖的义父竟然让他伤害了最爱的女子,他的迎风,那日,流了很多血
对不起迎风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弥补,我只有将自己锁在这里,用疯狂的自残,来消磨对你的爱意和歉疚。
我知道继续下去这双手就废了,可是,真的停不下来。
一旦停下,我会毫不犹豫、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你。可是我知道,你的格,绝对不会再原谅我了,我能感觉出你还有话对我说
但是,我本就无法面对你。
乐嘉言在想到迎风那日凄厉的喊着,要跟他恩断义绝的时候,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茫然的看着前方,一滴男儿泪,就这么滚烫的流下。
即使那天知道了真想,他也不曾流泪,只因,他知道他不配在迎风面前落泪。
迎风给过他机会的他不懂珍惜
他双臂颓然的垂下,殷红的血沿着手臂,一滴滴的汇聚在指尖缓缓流下,一如迎风曾经为他的伤害,而一点点流逝的心。
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还能去争取什么
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乐嘉言没有回头,依旧呆立在那里。
师兄呜呜师兄,我找到王子了找到十年前救我一命,让我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王子了可是呜呜可是王子不要我他不要我
师兄,我做了一件蠢事,我去求迎风姐姐来看你她说她不要你死不要我以为
璎珞泣不成声的开口,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眼前闪过的,都是王子愤怒厌恶的眼神,她不要,不要王子如此对她。
乐嘉言的身子猛然一震,他回头,那空洞麻木的眼神,蓦然闪过一抹明亮璀璨的期待,一如他第一次看到迎风的改变时,眼中的惊喜和贪恋。
迎风不让他死
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他了解她,她只是,不屑于让他死。
师兄,你能告诉我吗你跟迎风姐姐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那么恨你为什么,你们都会喜欢她而我,却得不到想要的爱情师兄
璎珞扯着乐嘉言残破不堪的衣衫,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失望的神情。
她爱了王子十年,十年啊王子为何不给她一点希望呢
乐嘉言看着悲痛欲绝的璎珞,那双失了神采的桃花眼,裹着丝丝蒙蒙的雾气。
她为什么那么恨他吗
因为他亲手断送了她的付出和心动。他得到了她的身体,却不信任她的心
璎珞,告诉我,她还说了什么乐嘉言此刻是平静的,他原先的狂乱和绝痛正一点点消散,他要让自己清醒起来,他要知道,迎风,究竟要他怎样。
她说说你不配死说你不要博取同情,她不要你死璎珞擦着眼泪,她已是记不清迎风都说过什么了,唯独印象深刻的便是这几句。
是吗乐嘉言嗓音沙哑干涩,已经三天了,他滴水未进,所做的一切便是疯狂的砍伐这里的竹子。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个机械的动作,可脑海之中,始终没有忘记迎风的神情
她说他不配死
是,他的确不配
但是迎风可否给我一个机会呢哪怕以后你会选择跟别人在一起,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用我余生的努力补偿我犯下的错误,哪怕你不要我
我们回东璃
许久,乐嘉言喉咙深处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一个无脸去见迎风的人,却要鼓起勇气去去见她,他不知自己,是不是疯了还是脸皮太厚
他能想象到那后果唯独想不到,他失去迎风的时候,还失去了什么。
十天后,迎风安全的回到了东璃翼印门。
驴子这一路上表现有些奇怪,总是无打采的,迎风好几次以为他生病了,可驴子却不给她任何回应,也不再在地上写字了,回到翼印门后,驴子二话不说就躲在了马棚内,蜷缩着身子,既不看迎风也也不给她任何响应。
迎风不觉有些担忧,驴子如此反常的举动,似乎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只是不等迎风继续观察驴子,南天杨强行带迎风回房,要给她把脉诊治体内虫毒发作情况。
这一路上南天杨都很紧张,生怕迎风毒发攻心,这十天来,他消瘦了不少,迎风看着,心中却很是矛盾,一个不再是她哥哥的男人,还喜欢她,这般关系相处之下,她竟是有些逃避。
屋内,南天杨给迎风把脉之后,见并无异样,灼灼的目光忍不住深深地凝视迎风,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给迎风施加无形的压力。
他知道迎风明白他的意思,她何等冰雪聪明,岂会不懂,他在等她的答复。
哥,既然我现在没事,你就先回去吧。迎风站起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要送客。
南天杨叹口气,唇边的笑意温润绵长。
那你休息吧。他淡淡开口,虽然心中急切的想知道迎风的心思,可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逼她。
南天杨起身,不去看迎风冰雪瞳仁,有些急切的出了房间,一旦对上她那双清冽明亮的眼睛,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去亲吻她,告诉她,自己埋藏心中十五年的爱情。
待南天杨离开屋子后,迎风方才从怀中取出那本梵音,随便翻看着,在荡剑门的时候,她看了蓝初一书房内很多书,奇门遁甲、气功八卦,只要是关于武学方面的,她都会看一遍,那两个月,她看了几乎一半以上的书籍。
很多在现代不曾接触的东西,她都会刻意的学习一点,虽然她不用急着回去现代了,但是李菲玥还没死,南刻天也没死,莫尔斯酒店的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她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很强大,掌握现代人所不具备的能力,方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消灭李菲玥和四大家族。
只是迎风附身的这具身子,确实是罕见的武学废材,严子墨教给她的内功心法,她可以很快的熟记下来,可一旦运用到实际演练上面,她的领悟力够了,可四肢的协调总是很差,这可能就跟骨骼和结缔组织有关了。
关于这方面,她看过的书上都没有,继续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书,那上面的谱子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时的感觉,杂乱无章,前后断层,想来,天下很难有人能演奏出来的。
合上乐谱,迎风推开门想要走到院子内,一阵微风吹拂过身体,她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身子在瞬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体内凌乱的游走。
期初,她还可以用严子墨教她的内功心法调戏心息,可是到了最后,体内的这股真气竟是越来越混乱,她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体内游走的莫名真气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吞噬,那种感觉并非痛,而是一种惶惶的揪扯。
迎风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可那真气游移的却是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口冲搏而出,她身子微微颤动一下,不停地用深呼吸调整心息,眼看自己已经无法压制冲搏而出的真气,迎风松开手,强撑着自己还有些许意识的身子,一点点的朝马棚挪近。
此刻,她信赖的人,竟然只是驴子。
那可爱的驴子,不管他眼神多么忧郁,神情多么不屑,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
迎风一步步走的异常艰难,额头冷汗直冒,身子忽冷忽热,手指,也跟着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正当迎风快要接近马棚的时候,一直没有走远的南天杨飞快从背后抱起了迎风,只是,他才刚刚将迎风拥入怀中,她便突然挣脱开他的桎梏,那般巨大骇人的力量将他的身子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震惊的看着迎风,不敢相信她竟是有如此力量,刚刚他跟她把脉的时候,她一切正常的,怎么现在,就是生出这等可怕的力量
哥,我体内有一股奇怪的真气在动我不能控制很难受迎风抓紧了南天杨的手掌,看着他关切紧张的神情,迎风微眯着寒玉般的美瞳,一丝清泉般的冷幽迸出来。
哥,好难受迎风紧紧地,握住了南天杨的手。
在这一时刻,她选择信任他一次。
她知道,她不能因为乐嘉言的背叛而否决所有的人,虽然她的心还是关闭的,但是此刻,她选择信任南天杨,仅此一次而已,她骨子里,永远都是南迎风,她早就习惯了步步为营,心算计。
离了这些,她不知自己还会什么。
南天杨看到迎风眼中迷蒙的信任,心头一热,他快速点了迎风几处重要道,防止她再一次挣脱自己。南天杨抱着迎风,转身朝丹房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马棚内的马儿全都不安的嘶鸣起来,四个蹄子在地上来回的滑动,大大的眼睛满是惊恐和逃避,因为脖子上都拴着缰绳,它们不能离开原地,只能用惨烈的嘶鸣声,引起主人的注意,将它们带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在马儿狂乱暴躁的嘶鸣之中,一直蜷缩在角落里面安静呆着的驴子,身子猛然一动,那微闭着的眸子倏忽间张开,一抹殷红泄露出来,殷红的四周是耀眼夺目的金黄色光芒,一瞬的耀眼光芒,让那些马儿具是吓破了胆子,这不是普通牲畜哪怕是神兽该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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