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了个澡,思绪纷乱的躺在对他来说过度狭小的沙发上,缩着身体想着该怎么跟杨式瑢道歉。
回想刚才的场景,很少说重话的人竟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决绝,想来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他的软肋吧……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喜欢他,想把他抱在怀里疼、想让他不再哭泣,也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对别人生气。
「瑢瑢……」他反覆轻唤着他专属的小名,含在嘴里咀嚼着,品着又酸又甜又苦又咸的滋味,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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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式瑢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满是李景旂的脸。
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只有面对他时会温柔的笑着,痴痴的缠吻着他的嘴唇,牵握着他的手走进屋子里,然后在这张床上抚摸他的身体。
「景旂,我好想你……」抵达不了的思念化成眼泪,把枕头都打溼了。
杨式瑢不知道自己断断续续又哭了多久,但他忽然感觉好冷。
碎掉的香水瓶在他的心上开了一口子,冰冷的海水从伤口灌了进来,一下子就把他淹没了,浑身冷的怎么发抖都没有用,抱着棉被却依旧失温,身体本能想找某个体温……那是某个热得可以让他融化的温度,从去年冬天开始一点点侵入他的手心、他的被窝和他的心里,那是怎样一个人呢……
杨式瑢忽然从沉浸的回忆中惊醒,想起今天下午对许祈修说了些什么,难受的推开棉被,急着起身却不小摔下床,又跌跌撞撞站起来打开上锁的房门,一路走到整个清冷空间里最温暖、散着热意的地方。
他走到沙发前跪了下来,看着那个人蜷着身体塞在沙发上的样子,忽然眼泪再次止不住了,从轮廓滑落到男人身上,他伸手发着抖擦掉那些水渍,然后把额头贴上他的胸口,「对不起……祈哥哥,不要离开我、对不起......」
一方面因为位置关係睡的不太安稳,一方面掛心房间里的动静,许祈修并没有熟睡,于是当他感觉到有人在哭,眼泪浸染他的衣服时,他猛的睁开眼睛,「瑢瑢?」眼前人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整个人就像个冰块一样冰冷冷的,他心口一痛,坐起身把人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搂住,再把他身上的棉被围在两人身上,然后抓着冷若冰霜的双手摩擦。
杨式瑢只知道哭,哭着反覆低喃一样的句子,「祈哥哥对不起、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该道歉的是我,」许祈修把手捂的暖了些,抓着塞进自己衣服里,贴着心口上的皮肤,然后腾出的两手捧着那张溼淋淋的脸,逐一舔去所有水痕,最后低下头亲吻那张冷丝丝的凉唇。
想让嘴唇也回暖,所以许祈修执拗的舔着唇面不放,满意了才勾起无声等待着他的舌尖,温柔的探抚廝磨。
本能的不喜欢听到杨式瑢说出那么悲伤的哀求,好像自己轻易的就会离开,所以他只能一再的道歉,掉着眼泪请他不要丢下他……
「瑢瑢,别哭,别害怕,」他把下巴抵上杨式瑢的肩膀,伸手在他后颈一下下轻捏,「除非你不要我,否则这辈子,你休想让我离开,」另一隻手环在背脊上拍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下次会小心点,也不会再放你一个人了。」
杨式瑢慢慢平復了情绪,闭上眼睛安静的数着男人的心跳,感受许祈修双手和身体的温度,忽然听到他这样说,他按着对方抬起头来,「是我不好,祈哥哥,对不……」
「嘘……」许祈修伸手按住他的情绪,「你永远不用向我道歉,我喜欢的你,本来就是那个会专注在心里回忆旧情的你,如果你真的忘记了那个人,你就再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瑢瑢了。」
「祈哥哥……」杨式瑢从来不敢向男人吐露对李景旂的心声,却不想对方早就接受了他的全部,他心口一暖,却又想起下午男人徒手帮他捡碎片的场景,忍不住一把抓过那双厚实的大手,低头翻看起来,「刚才你的手是不是流血了,在哪里我看看,」果然看见几道口子,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却也不像上过药的样子。
杨式瑢没有犹豫,低下头张口舔了起来。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个专注的细细舔着伤口,另一个人专注的看着对方,没过多久许祈修忽然道,「瑢瑢,别舔了,」他顿了顿,「你是不是……还没把那个洗出来?」毕竟杨式瑢把他赶出房间之后就不曾出来过,他想起钟苡瀚严厉警告他要好好照顾他的表情,说着就起身横抱着人进了浴室。
意识到男人指的是他晚上射进去的东西,杨式瑢微微垂下头,连脖子都发烫起来,可当男人让他趴着抬起腰,把一指慢慢的探进去时,他却分心想起那些玻璃划破的伤口,急道,「你的手别碰到水比较好,我、我自己来……」
「不痛,」他坚持不愿意换手,「为你受的伤,一点都不痛。」
「……」如果许祈修在讲这种浪慢的台词时,可以不要一隻手还插在他的屁股里又刮又挖的,该有多好。
许祈修帮他洗好澡抱回床上躺好,怀里的人今晚哭得十分悽惨,再加上之前经歷了一场几乎要用尽体力的性爱,又翻到凌晨还没入睡,洗到一半就舒服的歪着脑袋睡着了。
他看见桌子上,杨式瑢把那些碎玻璃放进另一个玻璃瓶里,脑中不住的想着这戏剧性的一晚,伸过手紧紧抱住了睡着的人。
「瑢瑢,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真的相信,我不会离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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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写两人交往后的衝突,毕竟吵不起来,只能用其他事件呈现,顺便埋一下伏笔这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