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到杨式瑢对他说出「喜欢」，许祈修有些激动的滴出眼泪，死死按住对方的头不让他看见，但杨式瑢在他背上一下下拍抚的手却是那么温柔，让他有些恍惚……感觉梦境里的好像都在一一实现。

许祈修胡乱擦去眼泪，相拥着温存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许祈修忽然「啊」了一声，坐起身道，「明天还要上班！我去拿卫生纸什么的帮你擦乾净，瑢瑢你等我一下，」他拢好裤头翻身跨下车盖，逕自去了。

杨式瑢跟着坐起身，但一瞥后发现在刚才的情事里，男人全身的衣服都还穿着，只有裤头微松，隐隐可以看见某个可怕的东西，而他却是全程衬衫大敞、下半身光溜溜的吹着风。

他忽然感到一阵羞耻，抖着手把衣服扣子扣上，把下摆往下拉稍稍拢盖大腿，左右张望等着许祈修拿卫生纸过来，好把身上的各种让人害羞的水液擦掉。

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夏夜的海风吹过泛起浑身的凉意，这才意识到一晚上被许祈修整个抱在怀里的时候有多温暖，指尖上的温度又一点点被带走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听到喷嚏声，许祈修急忙凑过来，「后座和行李箱都被礼物塞得太满了，只找到这个，」他摊开手上一块皱巴巴但还算乾净的布，看不出来是毛巾、抹布还是内裤，「先将就一下，着凉就不好了。」

许祈修拿着那块布先把杨式瑢身上已经半乾的体液擦了一轮，从地上拿起内外裤拍掉砂石，再拎起被他扔到几步之外的鞋子和皮带，一件一件帮他穿回去。

杨式瑢从躺了许久的引擎盖上下来时还有点腿软，许祈修乾脆把人横抱着送回副驾驶座，确定他坐定了，才去擦车盖上的溼渍。

等他把杨式瑢送回家去，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路上杨式瑢咳了几声，他忙从后座一堆杂物中翻出外套和常备的暖暖包给他，又嫌暖暖包发热速度太慢，停在路边把人揽进怀里取暖，虽然好了不少，但还是没能止住咳声。

许祈修有些懊恼，觉得即便是夏天，也不该在晚上带他吹海风，还把人下半身脱得光……他跟杨式瑢道歉，对方却笑着摇摇头，说他也很喜欢看海，要他下次再带他一起去。

后来杨式瑢赖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才把人轻轻放回驾驶座，瞧见下唇上的伤口，凑过去落下浅浅一吻。

「瑢瑢，晚安。」

*

隔天许祈修被闹鐘吵醒时，已经比平日出发接杨式瑢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他有些紧张想先联络他，却看见他凌晨五点多留了讯息，说他感冒了要请假，请他跟钟苡瀚和秘书王筱昀说一声。

他有点想跟着请假去照顾，但打了几通电话过去都没接，又想到早上还要开主管例会，陈董也会出席，他只好爬起来先去公司。

许祈修早上抽空又打了几通还是没接，他猜杨式瑢可能正在熟睡，想着中午过后再继续打电话。主管例会是十到十二点，过程中他一直闪神想着杨式瑢，会后还被陈董私下关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发现没有他在自己身边，他的心思早就飞到老远，巴不得马上请假过去陪他。

好不容易开完会熬到午休，他反反覆覆打了十几通都没回应，讯息过去也没读，他忽然有点急，问了几个同事有没有人知道他家的地址，他们都十分惊讶，一脸「你们不是在交往了吗？这个问题怎么会跑来问我？」的表情，让他十分挫折。

他拿着手机反覆打电话过去，就怕杨式瑢一回拨会漏接，午餐也没吃，挨到下午两点多真的忍不住了，拎着包包向资讯长柯老请了假，跟钟苡瀚急急交代几件工作后飞奔离开。

他先去了一趟药局，买了一大包感冒药和有的没的保暖用品，然后又去公司附近有名的粥品店买了五六碗，急切的开车到杨式瑢家楼下之后，解下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却忽然愣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杨式瑢住在哪一栋几号几楼。

前一天他听到那句「喜欢」有多高兴，今天他就有多失落。

他感觉内心有个孩子忽然哭闹了起来，找不到心爱的玩具心爱的人，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瘫坐在车里，惊讶的发现原来他距离杨式瑢这么远，即便两个人亲过、抱过，他却好像根本没走进他的生命里。

他悵然若失，但手上却紧紧握着手机，不死心的一打再打。

*

杨式瑢听到很微弱的震动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窗外已经拉上夜幕，他头十分疼痛，咳了两声之后，又听到震动声响起。

他忍着疼痛慢慢爬到床边，拿到手机时发现是许祈修的电话，他没接通电话就断了。他又咳了咳，打开手机一看，现在是晚上七点多，累积了一百多通未接来电和五十多条未读讯息，全部都是许祈修，他下意识的回拨回去。

电话被秒接，许祈修连招呼都没打，劈头就问，「瑢瑢吗？你家地址几号？」

刚睡醒还有些发昏，杨式瑢没有想太多，愣了一下就说了一串文字。

「你家有微波炉吗？」

又是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但杨式瑢还是呆了会儿，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