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失望的神色,我的心再次一紧,奈何不住,等一下
她惊喜地转过头,我迈步上前,伸出手指将我飘乱的发丝捋到了耳后,若是不喜与他人说话,就拿着点心坐到一边去。
三爷马上就会来吗
我莫名地泛起了酸涩,嗓子像是哽咽了一般,不舍是我唯一的感觉,不忍对她吐出实言,不愿见到她对我的质疑眼神,第一次我对她撒了谎,我点了点头。
屋内漆黑一片,没有点燃的烛火,亦是没有月色的照耀,仿佛就是为衬托着不同寻常的夜晚。
主子,萱绫小姐走了小德子向我躬身说道。
走了好似在问着我自己,又像是在告诉着我自己,一时间,只是感觉心空荡荡的。
翌日一早儿。
主子,水已备置好丫鬟们走了进来,将水盆和巾帕,漱口水依次摆好。
我坐起了身子,随意瞥了她们一眼,先给萱绫小姐用吧
所有人一怔,面面相觑,主主子,萱绫小姐不是
刹那,我恍然大悟,有生以来这又是我第一次开始泛起了迷糊,在她的身上,好似我永远有不完的第一次,我不禁闭眼苦笑了下,皆出去
才是下朝回来,我浑身疲惫,一待车舆停下,我对小德子吩咐道:你下去对萱绫小姐说一声,今日要她到我房里来用膳。我又是瞥了一眼身侧的新书,告诉她,说这里来了几本新书。说完,不容小德子反应,我快速地走了下去。
一路上,我本未清醒过来,只是这样正常的走着,望着廊道两侧的花木,皆是她和丫鬟们亲手而栽,估着再过上一个月,就要开花儿了吧,一想到满院子的庭花斗艳之景,想到六儿忙碌奔跑着,脸上总是洋溢着那抹欢快的笑容,瞬间,所有的烦恼好似不翼而飞。
直到两个丫鬟走进了翰轩殿,主子,膳已备好
我将手上的竹简放到了一侧,萱绫小姐呢怎地还不过来
两个丫鬟面显难色,主子,她不是
蓦地,我的身子一僵,猛然间想到了六儿的离开,再一次,我糊涂了那一整日,我没有进食,我只是不断地思念着,不断地出现幻觉。原来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假若我从一开始,只是将她当做普通的养女去抚养,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样多的不舍是不是我就能按部就班地走稳每一步
牢狱之灾
你说什么我猛然站起了身子,萱绫被抓入狱
底下的小太监俯身报道:萱绫小姐和皇上公然顶撞,皇上一怒之下,才将其
胡闹我怒不可遏,你们当时怎地就没有拉着她
奴才是想,但但偏偏萱绫小姐横冲直撞地,在皇上面前亦是扬言要见您,想要回府上。
我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渐渐闭上了眸子,又是落座回了椅上,我没有吱声,仅是这样呆着,仿佛在深思,在想着该如何来拯救于她六儿,你当真是进了,一点儿也让我放不下啊
半晌,将麒郡王给本王找来
是
一个时辰后。
侄儿拜见三皇叔赫连麒一如往日般的笑得顽劣。
我瞥了一眼他,面色依旧凝重,免了示意丫鬟看座。
麒儿,你可知本王在想什么我定睛地望向他,试图探寻着他的一点一滴。
赫连麒笑了笑,俯首,皇叔高深莫测,麒儿怎会晓得您的想法呢
哈哈我舒了一口气,仅此一句,我就知他是圆滑之人,咱们虽是有辈分之别,可同样生于帝王之家,既是如此,就注定要有场必不可少的争夺之战,有输者亦是有赢家,在这个战役中,你希望扮演什么角色
赫连麒端起一旁的茶盏,他低头扬起了嘴角,作想了一番,再次抬起头,麒儿是个懒惰之人,不好争这是本,若偏要侄儿选一个角色的话,哪颗树长得越是茁壮,麒儿就在哪里乘凉
我禁不住扬起了眉宇,对于他的睿智,我颇感意外,透过他晶亮的眸子我可以清晰地晓得他已是分清了形式,亦是看清了现实,而他的话中话,亦是给了我一点明示,我笑了笑,听萱绫说过,在学堂时你与她关系甚好。
呵呵,萱绫郡主没有责怪侄儿就好。
我摇了摇头,纵然有抱怨,本王却容不得她的子胡来,接着转入正题,示意丫鬟拿出已是备好的三百两银子,萱绫进已有了数月,她的随意和任让本王放心不下,终究是银铛入狱,本王是有责任的,正所谓儿不教父之过,相信她这次经历了这一劫,算是吸取了一次教训。
侄儿不知皇叔的意思赫连麒将杯盏放下,瞧了一眼那三百两,您是说要我
两点我竖起了手指,说明请他的来意,第一,将着银两打通狱卒,告诫于他们要好好照顾萱绫,不允许她吃一点点苦头;第二,麻烦你对皇上说上两句好话,毕竟你们是兄弟,他会顾忌一些。
皇叔这般担心萱绫,干嘛不自己去向皇兄直接讲明呢相信以皇叔的身份,皇兄自然不敢对萱绫郡主怎样。
我摇了摇头,嘴角渐露笑意,萱绫虽是本王的养女,现下既是入了,就是皇上的人,若本王执意去手,换句话讲就是与皇上争人,私下里我们叔侄无所谓,可这是皇,既是,就要有规矩,有了规矩,就要按照规矩办事
赫连麒听后仿佛茅塞顿开,他不禁颔首,是侄儿糊涂了他稍拜了下身,还请皇叔放心,侄儿定会尽心尽力。
待他走后,小德子迈了进来。
主子
我端着茶盏,拧眉,你说这麒郡王能信他多少
小德子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处,俯首对我拜道:麒郡王不像是坏人。
哼我冷笑了下,原来不知不觉中,人已分为了三类,一类是好人,一类是坏人,而另一类却是不像是坏人,亦不像是好人的人,他,不可尽信
终究,这句话还是印证了我的想法,在数年之后,在他帮着萱绫逃走于邹子国,一切的一切不攻自破。
最后的谈判
在礼花砰的一声响彻天地一刻,坐于车舆上的我,跳了出来,小德子,赶快拿着这块令牌到麒郡王府,尽量拖延他们的婚事
主子的意思是说小德子大喜,哎,好嘞
是啊,我放不开六儿,我怎么可能会放开她的手呢相伴了这样多年,习惯了眼前有她的身影存在,怎么可能就这样拱手于人呢
我带着士兵直侵入皇,所有的侍卫见到我后皆是俯首站立,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此情此景,得到这个朝廷,我早已有成竹,只是一个时辰的问题。
偌大的金銮殿内,空寂诡异。
皇叔终于来了赫连琰悠远的声音传来,在这座空空如也的殿宇内回荡着。
我瞥了一眼手下,独自一人走上前去,殿内一片漆黑,只是透过那金属的亮光,将他的脸颊照应得白皙,他正襟危坐于龙椅上,身着龙袍,脸上镇定无波,仿佛早已料到今夜我会逼。
皇上可知,本王到访的原因是为何我冷声问道。
他看向我,皇叔越来越令我迷惑了。赫连琰长叹了口气,明着看似是为了争夺这皇位,可私下里却又像是在为某一个人。
我听后禁不住冷笑了下,没有吱声。
可皇叔既是不愿将她赐与我,为何当初要答应我的话莫非你亦是在矛盾他暗自猜测着,依旧坐稳不乱。
我迈动了两步,身子上的玉饰随之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在这个偌大的殿内,显得清晰异常,我习惯地用拇指拨动着食指上的指环,你认为我若是将她留在身侧,她还能活到现下吗
赫连琰听后微怔,他笑了出来,皇叔不愧是摄政王,今日若朕败于你,亦是心服口服。只不过你就当真这样肯定朕会杀了她
不会吗我眼眸眯起。
哈哈他狂笑了出来,仿佛在发泄着最后一丝的喜悦,皇叔可知,父皇很小的时候就与我讲,我与你长相很是相似。遂拜你所赐,他甚少亲近于我。他站起身,若朕是皇叔,早在多年以前,朕就篡位了,只是侄儿不明白,为何你今日才来
我的脸上现出了一抹迷惘之情,不禁有些自嘲:是啊,为何我单单今日才来为何一定要自己的心快要揪痛得快要死掉之时望见六儿的泪眼,想着她紧紧圈抱着我的不舍感,那一刻,好似我放弃了什么
皇叔太聪明了,然而聪明有时亦是要迷糊。赫连琰摇头笑了下,你想将我推入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又想要坐拥朝政,然当你看到我的权利在一日日扩大之时,你却又在徘徊,你害怕权势不受你控制的同时,你又担忧萱绫的失去,皇叔侄儿以为你当真是个绝情之人呢。
我的心一震,脸色忽变。
皇叔怕是还不知,朕其实已在萱绫身侧安了人马。赫连琰闭上了眸子,这是朕给你的一个选挣,同时亦是你在给朕一个选择,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身后的侍卫跟上前来,主子,这
退下去我喝声道,眉头紧皱起,退下去
是
赫连琰又是稳稳地落座回了龙椅上,他闭上了眸子,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半晌,空寂的殿内传来我平和的笑声,其实,我内心清晰地知晓,六儿不会有什么,毕竟我也派了人手,且莫名地我就是信任他不会对六儿下狠手,若是说三年前,我还不放心,可如今然,这一刻我依旧还是做出了一个选择,萱绫心太过善良,她并非适合皇生活。
遂赫连琰睁开了眼眸,这一刻忽亮了起来,皇叔要成全联吗
我淡淡地笑了下,本王从不做亏本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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