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琰走了两步,顿住脚,背对着我说道,朕会等你的答复。但希望,不要太久。语毕,向远处迈去。
在场的刘公公和旁侧的一些个女们听后,脸上更是现出了一抹错愕不已的表情,微张着嘴,望了望我,又是瞥向皇上远去的背影。
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去伺候皇上啊,若是有个好歹,拿你们是问刘公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率先走去,女们耷拉着脑袋紧随其后。
雨不知何时已是停了,远远望去,天空一片蔚蓝,在远方的天与地交汇之间,好似有七条彩带横穿而过,那般的美丽炫彩。空气中依旧漂流着湿意,碧绿的竹林在雨水的洗刷下愈发的透亮,深呼吸一口气,处处充满了新鲜的气味,泥土与小草的清香,树木与花朵的芬芳,皆是那般地让人沉醉其中。
回去了。
有些晕沉的身子慢慢地靠向一个温暖的怀抱,待我扭头向上望去,不由得有些小小的失望。
上官梦轻笑了下,我当是还以为你与皇上合不来,原来并非如此。
或许是感到头太重,我将身子的全部力量倚靠向上官梦,耳畔处清晰的传来她的话语,但我却懒得解释一声。
不过现下这般亦好,省得你成日里愁眉不展了。按我所猜测,你与皇上本就年纪相当,理当就该是友人。似是感觉我的身子微颤,她赶忙又是揽紧了些,小心个些啊,哎,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若是你知晓皇上来这里了,你与我讲一声,我来即可,何苦让你再被雨淋了呢好看的眉宇不由得轻蘧了下,瞧这身子凉的,回去赶紧地净身,喝点姜汤一路上,她在我耳畔处不停的婆娑着,就好似自己真正的亲人般,听来那般的温暖而感人,让我又是禁不住想到了三爷
皇,就好似一个偌大的迷,四周堆彻了满满的青砖,将内外分隔,俨然成为了两个世界,一个纪律严明,一个自由逍遥。朱红的大门,巍峨的銮殿,雄伟的石狮,还有那栩栩如生的金龙雕刻,一切皆是那般的庄严而肃穆,让人不由得起敬。然,熟料,就在这看似遥远的殿与殿之间,看似陌生的人与人之间,却依旧谣言四起。
就是她,就是她
当真看不出来啊。
我手上拿着一个空空荷包,本想是去领饷银,谁曾想,一路上竟是这番的情景。我耷拉着脑袋,左看眼,右望下,眉头不禁隆起,越发的感到了不自在。无奈下,赶忙掉头折身回到了女贞殿。
萱绫小祖已是领回来了芙儿有些诧异的望着我,将新沏好的茶盏为我奉上,怎地,难道给得不多
我摇了下头。
不是那莫非是饷银被他人给扣了芙儿试图猜测着,那些人难道不晓得您有多得宠吗哼,不识好歹。
不是我急忙打住道,抬起手臂,晃了下那个依然空空如也的荷包,不是这般,是我本未去领。
啊她一把将荷包抢了过来,用手一捏,空空如也,眼睛瞪大,您怎么没去呢一早儿,梦姐姐还嘱咐过您呢,让您早些,过了晌午,只怕是要排队了。
我晓得,可
未待我说完,她继续抱怨道,既是晓得,为何会是空手而回这个时辰去正合适。说着,她径自拉起我的手臂,走,奴婢陪您再去一趟,看他们狗眼到底长到哪里去了这般不识人
不,不是你想象的这般样子我甩开了她的手。
她顿住脚,眉头蘧起,只怕现下一头雾水,那到底是为何
我咬着下唇,脑海中再次回想着那些奴才们所讨论话语,终究鼓起了勇气问道,芙儿姐姐可知晓,为何众人会对我议论纷纷
议论纷纷芙儿不解的重复道。
恩,每一个人一见到我,就好似遇见了新鲜事物一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我指指点点的,还说什么就是她,就是她。到底我做了何事,让大家这般的对待
芙儿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原来就是这件事啊。
你晓得
她点了点头,看到我的不悦,慢慢收敛了笑意,双手扶着腰,试图憋忍住,小姐啊,这还不是您自己惹的。
我更加疑惑不解。
莫非您忘记了,前日您和皇上独处于御花园内她看到我一脸的恍然大悟,笑了两下,其实,奴婢倒是不觉得怎样,甚至还羡慕不已呢,奴婢想,其他人亦是这般想法。毕竟能得到皇上如此信赖的,仅有你一人只是碰巧您又是名女子,与皇上年纪相当,遂才谣言四起。
那如此说来,皇大院之中,无一人不知晓了
可不是芙儿点了下头,现下,所有人皆是传言道,自从皇上继位以来,还从未这般地与人亲近呢。可这些皆从你一人身上打破了数言,先不说钦点您为御前伴读,再来就是三番五次地宽恕于您的无理取闹,现下又独自召见您于御花园,咯咯,您不知,这御花园可不是随便让人进入的。
那岂不是连王公大臣们亦是知晓了。
那是当然的啦。芙儿得意地笑了下,这般才好呢,看往后谁还敢对你随意吆喝,只怕皆是要恭敬三分,奴婢亦好沾沾光啊
三爷也知道了吗可,事实并非这般啊怎么办我恨不得马上奔到他面前,对他解释一番,我多么地不希望他会误解于我。我与赫连琰顶多是朋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不知不觉中,我连三爷待我的看法亦是在乎了,且在乎得这般的深,而我却毫无意识到
三日时限很快就到了,尽管我想要躲避,尽管我希望能够拖延,可时辰依旧不停留地走动着。
我站在御书房中央处,赫连琰端坐在桌案的后面,一脸的期待,萱绫可想好没
我原地动了下,试图让自己紧绷的情绪得到一丝缓解,咬了下唇,奴婢已经过深思熟虑,觉得皇上还是太过大胆了。
此话怎讲赫连琰笑意已收。
我慢慢扬起了头,奴婢再怎变,亦还是女,没有学富五车,没有才高八斗,不过是凡人一个。以奴婢现下的条件,绝非能与皇上为友,实是高攀不起。只怕让皇上会有所失望,寄予重任,却无能无力。奴婢怕担当不起,若皇上当真意与萱绫言好,不如放过奴婢吧。一番话语,将言好与为友彻底撇清开。
话才一说完,刹那整个御书房内便没有了动静,气氛变得静谧。赫连琰一动不动,仅是呆坐在原位上,搁放在桌案上的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表情。然,就是在这种不说话的气氛中,才越发得让人感到了畏惧。
皇上,太皇太后要召见萱绫姑娘门外传来了刘公公阳怪气的声音。
我身子一颤,猛然抬起了头,正与赫连琰复杂的眼神相对视。
皇上太皇
朕知晓了赫连琰冷声的回道,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半刻,他对我说道,太皇太后甚是宠我,不必这般紧张,只是规矩定要守,该说的说,不该说则断不要说一丁点儿。
是自知推却不了,只得硬着头皮上阵了。
在一个小女带领下,我独自一人来到了长春园中的一个亭子内,此时,太阳初升,重重殿阁,层层楼台,皆是在它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桔红的颜色,好似处处充满了喜悦与温馨。待我到了那里,才得知,今儿个是太皇太后举办的小型家宴,只有一些个亲信们才有此荣幸,当朝之中,自是三品以上大臣,而皇室之内,只有叔字辈可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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