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听见,万籁皈依。
“动呀,你还想占我多久的便宜?”
唉……他无声地叹息着,双臂搂住她的腰肢,轻轻一提,将她抱起来,叁步并两,跨到岸边。
他放嘉允下地,却被她直接踩上脚。不痛,没任何感觉,哪怕他就趿了双拖鞋。
嘉允扬起唇笑,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对不起,踩在你脚上了呢。”
他闭嘴,置若罔闻。
由于位置下落,嘉允环他脖子的动作有些吃力。她松开手,指尖顺着他热汗涌发的胸膛,一点一寸地往下蹭划。
“我重不重?”她这样问。
计许摇头,浑身湿透。
终于,那只手停下,落在计许腰间。正当他要泄口气时,那手忽地搂上他腰。嘉允毫不客气地踩着他,垫起脚。
凑近他耳边的声音蕴着笑意,“出这么多汗?”又真假难辨地叹一声:“抱我让你受苦了呢。”
计许睫根猛颤,呼吸都微弱。最后,仍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摇头作应。
她从他脚上下去,双手也松开,“走吧。”
就这么倏然叫停,计许胸口悬着的一口气,却经久不散。
他走在嘉允前面,花了很久,才压下那一口浊气。当然也不仅仅是此。
他四处寻竹,就将竹篓翻扣在地面给嘉允坐着歇息。
篾匠选竹是个细活,尤其是做凉席这种编艺。水竹分节长平,纤维最细,竹节稀松,柔软坚韧,是选做凉席的最佳材料。
识竹耗时力,计许绕着这一片寻看一圈,时不时回头注意嘉允的动静。
山上矮脚蕨类多,各路虫豸都不安生,嘉允怕得厉害,曲起双腿架在竹篓上。
她看计许,手里拿着把轻型柴刀,他伐竹的手法准快利,嘉允一时呆看住,又想起他抱着自己跨过溪坎的时候。
这个人仿佛通身蕴盛山河之力,和她遇过的所有男生都不同,他老实、木讷、不发一言,然而却又有着浑然天成的悍野干。
等嘉允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好笑。她笑自己的心被这里的旷山峭壁、秀璞溪谷给牢牢绑住了,所以就连眼光,都变得狭窄起来。
可是当计许抱着选伐好的长竹回来时,她感觉自己又一次,被绊住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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