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臣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一停,好像呼吸也缓了一缓,心往下面沉,看着赵惟衡拾东西,对着镜子检查他下巴上的胡茬是否太过浓密需要处理。林远臣心里嘲笑自己太自大,从威尼斯回来之后,林远臣猜赵惟衡大概是某一种补偿心理,赵惟衡就没有再带着女孩子回过家,也没有怎么出过门,两人在两室一厨一卫的房子里面,像鱼被养在水缸里面一样自如地相处着。生活的没有一点起伏变化,林远臣却觉得有一点满足。他从没有过过这样子平静如水的生活。
没有争吵不休,没有需要回避的尴尬,没有从外面突然闯进来的危机,也没有对坐无言的沉默尴尬。
只是这样子平淡如水地生活。
林远臣心里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暗暗的期待这样的时间可以稍微久一点,他从小就相信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寂寞,但是只有这么一段时间也好,他也想要片刻的安逸和满足。
林远臣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条买回来在水桶里面养着的鲫鱼,不时的就要把头伸出水面,把嘴巴张的圆圆的,以求能够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一上一下,卑微又鄙陋的。
于是从威尼斯回来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恩赐。
赵惟衡奇怪地看着林远臣,因为冷,他的脸被冻的僵白,有一点呆滞地看着他。黑黑的头发和羽绒衣像被撒上了糖霜一样地撒上了雪,看起来有一点点的滑稽。赵惟衡一手插在口袋里面,一手象征性地伸过去,头往后仰降低了视线看着林远臣,掸了掸他头上融化了一半的雪:“怎么不打伞就回来了,我早上不是告诉你今天要下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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