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浑浑噩噩中过了大半天,冷月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亲人一天天的走向死亡,那种煎熬,比杀了她还难受。
傍晚,孟教授打来电话,语气略微带着一丝责备,问她去酒店弹钢琴的那个兼职还要不要做,不然就要让给别人了。
冷月初赶忙点头应声,去,去
孟教授给找得工作,每周六去酒店弹钢琴,一个小时两百块,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兼职,何况以后的生活费还要靠这个呢。
晚上八点,冷月初准时到了w市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凯悦。
冷月初来过无数次,从来只是在大厅一角的地方,默默的弹奏。
换上酒店提供的服装,那是一套白色的纱裙,有点像礼服,冷月初很适合穿白色,她看上去,美得一尘不染,有点像误入人间的灵。
那是一架高级的三脚架钢琴,比学校里的音质还要好,黑色烤漆,油光水亮,将冷月初清丽的身影,投在黑亮的琴面上。
灵巧而白皙的纤纤素手飞快的在黑白的琴键上飞舞,像在跳舞的灵,今晚的她,有些哀伤,有些绝望,唯一一次,琴声响起,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她想到了家里的那架老的快要散架的钢琴,记得学校里的那架钢琴不能再用了,学校里除了她,就没人弹琴,所以,本来就拮据的学校,是不可能去为了一个学生去买琴的。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桂纶不忍心,于是更加没命的做鱼丸,冷记鱼丸在镇上很出名,那是李桂纶用新鲜的鱼用木槌敲打上千下才做成的,镇上的饭店都喜欢这种纯手工制作的。
还记得那是一个早晨,天还没有亮,李桂纶就登上车子,去送货,结果出了车祸,手被一辆汽车压倒了,大拇指断裂,车主赔了五千快钱,李桂纶就拿拿钱给冷月初买了一架便宜的钢琴,养父知道了,还把她暴打一顿,而她的手就在村里的卫生所开了一些药,消炎止痛的吊水都没有用。
那一个月冷月初经常听到夜里李桂纶压抑的shen吟声,记忆里李桂纶总是对疼痛有无比的忍耐力,可是她也是一个有血有活生生的人啊
自此,她的大拇指变了形,一到天下雨,冷月初就能看到母亲手剧烈疼痛得青筋都在咕咕跳动,连带着隐隐作痛的是冷月初的那颗心。
李桂纶总是这样,吃苦受罪为了自己,可是自己呢,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心好痛。。。。。。。
泪,就这里无声无息的爬上了她白皙消瘦的脸,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琴键上,柔弱的肩膀轻轻颤抖,妈,都是月初没用,我救不了您,我没用
大厅的一角,谁又会在意默默流泪的她呢
琴声悠扬且哀伤,正如她此刻的心情,真的是求天不应,求地不灵了吗
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而落,白皙的脸上都是泪水。
蓦地,一个蓝白格子手帕横在了面前,冷月初来不及擦去满脸的泪水,梨花带雨,一双楚楚动人的剪水秋瞳,满含着汪汪的水雾就迎了上去。
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正怜惜的看着她。
奇怪,竟然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身上有好闻的清新味道,闻着很舒服,让人忍不住贪婪的想去多吸几口,一身白色的麻质衣服,有些松散,坚毅的脸庞,浓密的黑发,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满含着怜惜,挺拔的鼻子,好看的嘴巴。
他好好看,冷月初看得有些出神,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感到安全的气质,这正是冷月初二十年里最缺乏的东西安全感。
他温润如玉,温和飘逸,让人觉得有一种天高云淡的惬意,那才是真正的优雅和闲淡。
冷月初接过手帕,男人微微的笑了,那是一种温和的笑,像三月的春风拂面,让冷月初冰封的蜷缩的心似乎都熨帖起来,冷月初不相信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社会,还有这样干净纯洁的笑。
男人留给冷月初一个温暖的背影,他没说一句话,可却胜似千言万语的安慰
这个男人就是安司辰最大的劲敌宋青城
回到医院,看到母亲不在床上,冷月初的心猛地一抽搐,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摇醒了临床的阿姨,对方看到是冷月初,直直的坐起来,告诉她,你母亲吃安眠药自杀了,现在在急救室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