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下了半年之约,郭嘉自然不会再去他处。季白带着秦淼离开临淄之后,郭嘉便也跟着一起,去往了平原。
他们回到平原时,差不多已是十一月底。
这期间,公孙瓒已在勃海附近,与各路黄巾军大战了数个回合。
黄巾军数量虽多,但领兵者大多原本只是普通的农民,并不善战,又兼治军松散,往往尾大不掉,对上公孙瓒后,自然是败战连连。
偶尔便会有溃败的小支jūn_duì,退到平原,企图劫掠一番后,继续后退的。
季白和丁徒早命人重新修筑了城防。一开始城内的青壮还少,他们就组织了全程男女老少,全都登上城墙防卫。
黄巾军本就不是正规jūn_duì,军中攀墙攻城的器械很少,并不擅长攻城作战,更何况来的还多是溃军。
平原城内虽然人少,武器也少,但大半黄巾军被困于城下,根本攻城无门。
季白又令城内没有武器的平民准备了滚水等物,见到有人攀墙,便直接一盆热水下去。时值冬日,热水浇在身上时是烫的,搞不好甚至能烫下人的一层皮来,却过不到片刻就会结冰,着实能抵挡住很多敌人。
后期城内贮存的木材少了,很难再组织起城民以滚水护城,但经过几轮攻守,平原军中却再吸收了一些溃兵和流民,渐渐倒把jūn_duì充盈起来,并不需要平民再上战场。
整个冬季里,冲突最严重的一次,是平原被一伙将近千人的队伍围攻。
这是季白等人占据平原以来,经历的最为惨烈的一场守城战。
这场战役中,丁徒、季白和秦淼三人在城墙上浴血奋战了整天,季白用掉了那张血雾炸弹卡,丁徒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秦淼的神威。
不过,三个人在这一次次的战役中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他们的声望积分是一点点在涨的。
到年关时,三个人的声望已经升了一半,到了差不多两万五的数值。
丁徒对于这个平原令也是越当越是顺手,很有点以一方父母居之的意思,甚至连最初还常问的什么时候向袁绍正式投诚都不再问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开春,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平原会就此渐渐安定下来的时候,一支万人的jūn_duì却打破了众人的幻想。
季白、郭嘉、秦淼、丁徒,以及平原人方舟、许长和等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墙下黑压压的部队,都一时无语。
一众人中,只有郭嘉还十分淡定,他就站在季白身侧,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小白兄,要战吗?距我们的半载之约,可还有三个月。小白兄若要战,那就是以卵击石。若不战呢,小白兄可就要输了。”
季白几乎失语地看着下方飘扬的旌旗,哪怕没有下头令官的喊话,上面的公孙二字也清楚地标明了这支jūn_duì的身份。
这是公孙瓒派到青州的田楷和刘备大军。
是时公孙瓒已挟大败黄巾军的余威,收服了冀州数郡。他与其弟公孙范亲自率兵奔往界桥,会战袁绍。又另派了田楷领青州刺史一职,占据青州。
季白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事的,但他想到这回事的时候脑子短路,理所当然就觉得田楷会直奔临淄,冲着臧洪去。
他就忘了,这时候没有空降兵,田楷要去临淄,是要经过平原的!他自然不会绕过平原不理,把平原当跟钉子一般插在他和公孙瓒的主力部队之间。
他们是必要来攻平原的。
季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城下的部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万人部队的列阵场景,确实黑压压地让人望之胆寒。
不过部队并不是浑然一体,正确来说,下面其实是两支部队,一支能有七八千众,是田楷所率领的主力,另一支却是由刘备率领的,大概两三千人。
此时刘备刚刚依附了公孙瓒这位老同学,手里的人马不多,但关羽、张飞、赵云已然在队列。其中关羽、张飞自然是早就追随了刘备的,赵云名义上还在公孙瓒麾下,被公孙瓒派出来襄助刘备。
丁徒可能还并不知道城底下具体都有谁,但这阵仗已足够让他瞠目结舌。他哆哆嗦嗦地换位走到郭嘉身边,问道:“奉,奉孝,这,这该怎么办啊?”自从知道季白带回了郭嘉,丁徒一直都陷在一种“莫非系统真是让我来称霸三国”的错觉里,哪怕郭嘉根本不肯为平原的建设出谋划策,他也养成了一种有事不决问奉孝的行为习惯。
郭嘉却只是笑着看季白,“这就要看小白兄如何决断了。”
季白扭头,瞥他一眼,木着脸问:“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来着?”
郭嘉畅快地摇头,“小白兄莫不是吓得都忘了当初的约定?这可不好!输赢乃人生常事,小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