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茫然地抬头,正对上一道温和的视线。
坐在他前面的,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精悍男人,一头板寸,线条刚毅。一身作战服穿在他身上,就跟量身定制的一样,从气质到气势,样样妥帖,好像他本来就是一个特种兵战士,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
男人应该是个非常果决、干练的人,身上带着季白还全然没有的从容和坚定,因在队伍中较为年长的关系,他看人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长辈的包容与温和。
“新手吧?”他问。
“啊!”季白点头,“看得出来吗?”
“只有新手才会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装备卡牌化——而且还是要非常非常新的那种。”男人的语气从随意渐渐变到慎重,甚至隐隐地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旁人许并没有从男人的话中听出什么,只或许是把这话当成了一种善意的取笑,又或想起自己初入任务世界时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不免也跟着发出轻笑。
季白却明白到这人是在委婉地告诫他,不要再做这种会把自己的底牌全翻给别人看的事情。
他立刻正襟危坐,脸上带着受教,“我知道了,谢谢您!”
男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欣慰好,还是该担心好。虽然也算在卡牌空间中呆了蛮久,但畅誉总还是没办法改掉自己闲操心的性格。
他在被卡牌空间吸入之前,是一名办案刑警,惩恶扬善曾经是他长久以来的唯一信念。
来到卡牌空间后,他渐渐明白,再用单纯的善恶来评判这里的人事未免不合时宜,但偶尔见到新人——尤其是年轻的新人时,他却还是忍不住为对方操心。
从季白迅速的反应中,他发现对方是个很聪明的小孩。但再看他立刻一副好学生认真听课的样子,就又让畅誉感叹于他的青涩。
畅誉暗暗提醒自己,别把自己当成老妈子什么都管,随即板着一张脸,严肃认真地道:“大家这一次都是随机组队,想来彼此都不认识,不如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毕竟我们要在接下来的任务中互相配合、并肩作战,总不能彼此一点了解也没有。大家就说说各自擅长的领域吧,不必说得太详细,就让大家互相有个大致的了解,你们看呢?”
在场众人纷纷认同。
畅誉便说道:“那就从我自己先开始。我叫畅誉,本身就比较擅长枪系武器,近身搏斗也还可以,自认应该可以应付一般的末日丧失世界。”
畅誉起了个头后,众人按照座位依次开始自我介绍。
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名看着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瘦长脸,头发略有些稀薄,身材中等,有一点啤酒肚,看着实在不像是在季白想象中的穿越空间中存活过多久的样子。他叫蒋顺文,自称枪械和搏斗都十分一般,不过开车的技术确实可以让人信任。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是个跟季白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叫做李昊然,来到卡牌空间之前也是一名学生。就是年纪轻轻的就长了一张国字脸——虽然说其实跟年龄也没什么关系吧,但看着就有些憨实,跟他脸上那双很精明机灵的眼睛有些不搭。好在这人看着不显老,青涩的国字脸配上一张开口就叫哥的嘴,只会让人觉得是个挺会来事儿的小伙子。
李昊然在之前的任务中倒也摸过枪,但是是手枪,现在他却是全身上下一水的强火力装备,不免有些担心自己的水平是否能够发挥出枪械的威力。
他在自我介绍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其实我这也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多枪来着,完全兴奋到不行,刚刚要不是没后座的这位兄弟看任务说明看得快,我也跟他一样开始试起来了。”
季白被cue,立刻向李昊然作了个“兄弟你懂我”的手势,后者热情回应。
同时,他心里给这个叫李昊然的同龄人添了个“情商高、惹人喜欢”的标签。
中排除了畅誉外,还有两个女生,年龄看着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六。
其中一个短发,叫祁夏。之前是一名实习医生,来到卡牌世界后只经历过三四场任务,本命牌是一个医疗箱。而这次系统给她分配的角色似乎也是医疗兵,除了武器外,还另给她配发了一个很大的医疗箱。
虽然畅誉申明过自己的能力不必说得太详细,但祁夏却一边召唤出了自己的卡牌医疗箱,将系统此次发放的医疗箱中的医护用品改装到自己的卡牌医疗箱中,一边谨慎细致地进行说明:“我刚刚已经察看过,系统医疗箱中只有一些常规医药品,仅能应付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并没有针对此次的丧失病毒给与额外药物。我自己也没有相应的免疫试剂。来到卡牌世界之前,我是一名外科医生,但刚刚进入医院实习不久,实际上还不具备单独处理重大手术的资格,只能应付一般的急救处理。”
她说完时,正好也将医疗箱整理完毕。
祁夏随手将已经清空的系统医疗箱放置在一旁,一副待会儿就打算把它处理掉的样子。
畅誉了解地点点头,“好的,我们会尽量确保自己不要受重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