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培元比婊子像婊子,好些时候我都得向他学。他跟人一是无利不起早,二是见面叁分情,我已经对他逐渐地没有幻想了,因为我发现他们这种人非常冷酷无情,也非常势利,总之我搞不掂的,就敬而远之,但是他们这种人就是有那种魔力让你忍不住去亲近一下,尤其是相处时,相处完了,总空落落地觉得被占走了便宜。要说物以类聚,岳嵩文也是这种坏东西,怎么我在猜度他的时候,总多给他赋予些人情味儿?
我已经被金培元从攒局工具人的名单上划走了,搞破鞋方面,他家有娇妻美眷,外有职业女郎,哪哪都排不上我。找我都是岳嵩文的事。他就是岳嵩文的说客。有些事岳嵩文自己不提,觉得提了很掉价,他就找别人说,装清高。金培元叙旧的口吻,我权当听书一样听着,听烦了我就说要去找他,他说他脱不开身,然后挂了电话,正合我意。
岳嵩文返京当日,我如奴隶对庄园主,处处殷勤,那模样别提多贱气。我也看清自己了。岳嵩文让我开家里那辆车来接他,我的求之不得写在微信字里行间,高高兴兴地就去了,然后看见岳嵩文拉着小件行李箱施施然地走,我的心情如粉丝接机。岳嵩文像也是被我的谄媚吓到了,毕竟前段时间在广州我是那么的冷淡,所以他对我存有疑虑地礼貌相处。太有意思了,岳嵩文太有意思了,上高速我猛踩油门,岳嵩文左手抓着车顶扶手,右手摸着安全带,太有意思了,这个怕死的老东西。
他的公选课我还是去听了,坐在后排,他还给我招手,让我左前面去,前排全是我们系里那一些奋进生,气氛太过可怕,然而盛情难却,我扭捏地坐到了边上,下课时岳嵩文夹着文件夹走出去,眼风稍向我一点,我就立刻屁颠地收拾东西,悄摸地跟着他,他走位隐秘,一会儿就没什么学生在周围了,一般公选课下课总是很晚,岳嵩文载着我回家去,暮春的风,开始有点生机的新味。
也许,我是太想有个新的家了,岳嵩文也是吗?他爱把人带到家里去过同居生活。之前他刚提出来的时候,我无比的吃惊,这不像是他这种谨慎无情的人会提出来的要求,难道他心里也渴望这一种类家庭的关系模式?想到他也是一个跟我一样寂寞的人,我就很有些伤感。也许是跟他知道我跟家里关系不好时那一种失望心情一样吧(不过这种结论尚属于我单方面的意yín)。喜欢跟自己太像的人,有种可怜的自怜感,是一件可悲的事。有时候在路上走,看见一个很胖的人,他她的伴侣是名瘦子,人总是顺势地想,胖子是处在幸福的关系里,而两个同样肥胖的人在一起,总是看着很可怜,像是无奈之举。就是这种原理。甚至,岳嵩文骗我说他有家庭,有孩子的时候,我那一瞬间是满足的,道德上这种情感有些可耻,然而我只是喜欢是丈夫、是父亲的人。我爸混乱的家外生活并没有给我这方面的警戒,我妈的遭遇也没让我产生任何对第叁者的痛恨,毕竟她也搞七搞八。说到这又远了,我只是个,会在路上长久地盯一对其乐融融的fù_nǚ、母女出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