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岳嵩文才又说一句:你还年轻,不想以后的事。我想说点什么,也没法回答,他说实话,不过准确点说,是我不想以后的事,年轻人不都这么笨的,我想不到长久后的幸福,我没攒钱买过东西,我根本不懂得延迟的满足,我看见一个什么好的我就馋我就现在就要不然就算了,再好也不要隔时间,慢慢来的我觉得不是我应得的,我等不了任何,我要的都是要当下的、瞬时的、满溢的,那就只有性了,陪我最久的玩具,永远不出错的游戏。而爱,只让我感到羞愧与耻辱,跟等待一样,等待爱时,一切还都是双倍的,我再也不要了。
回到家后我一直缠着老岳,他把手边的复印纸团成团扔出去,一次一次让我咬着回来,纸团上沾太多我的口水,他就丢掉团一张新的,渐渐整个客厅都是散落的纸团,像海洋球池的背面,没人人关心的地方。我的膝盖又擦破了,片片的红印,明天应该会是青色的,我开始耍赖,俯下身叼拽他的裤脚,岳嵩文把我踢开了,又投出去纸团,一次比一次扔得远,最后一回,我站起来走过去弯腰拿起来,回来给岳嵩文,我站着他坐着,他的双手架在两边的扶手上,冷淡的神情,一个乏味的造物主,我说:给,把纸团递到他鼻尖下,岳嵩文慢慢看了我,"不玩了?"我说你这样玩我好累,我还给你捡回来,我要不捡了,你去跟谁玩呢。岳嵩文说天底下听话的狗多了,我扶着他的腿跪下,头抵着他的膝盖,"狗哪有人好玩。"岳嵩文手一扬,我刚给他的纸团又让他扔了出去,我按着地再次站起来,又去拿了一次,再给岳嵩文,岳嵩文依然把它扔了出去,不过是冲着我的脸,纸团轻轻砸到我的左脸,然后弹走,我弯腰就可以够到,再给老岳,老岳拿着纸团在手里捏了一会儿,静静地打量着我,二十多秒后,他轻轻地说: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