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事之前从来未碰触过,只是在青丘的时候看到过那些狐男狐女们野合的场景,不过她通常都立刻跑走了。
……也不知为何……今日……竟做了那样的梦
想着空烟寐晦暗郁沉,意味深长的眸子,还有那冷淡冰冷的薄唇,她忍不住又有些心思迷蒙起来,那张唇若真吻下来时,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像梦中一样带着清苦的药香?
自从那日花灯会后,她已有半个月未见过空烟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走下床来,走到梳妆镜前,从匣子里取出一枚簪子在手指间轻轻摩挲着。
那上面的两只相思鸟活泼俏丽,可爱生动,眼眉间金光闪闪的,像极了那晚烟火下他眉宇之间的金光。
她看得出神,连绯颜何事进来的也未曾发觉,直到手中的簪子被突然夺去,才发现绯颜已站在了她身边,目光惊赞的看着手中的这只镶着一对红色相思鸟的翠玉簪子,
“这簪子好漂亮,你是从哪买的?我在‘翡玉阁’可没见到过这个样式的~”
“嗯……是从一个小商贩那买来的……”杏婳儿眸子有些羞涩的闪烁了下,伸手想要拿回这簪子,可不想却被绯颜一个闪身灵活躲了过去,她目光狡黠的在杏婳儿的脸上巡视了片刻笑道,
“干嘛这么紧张,莫非……不是你自己买的,而是别人送的?快说,是谁?!”
“嗯……没有谁啦!绯颜姐姐,你快还给我吧!”杏婳儿微红着脸,笑着去夺她手中的那只碧簪。
两人正笑闹着,便见一个小弟子跑到门边有些焦急的看着他们道,
“大师姐,婳儿姑娘,苑主正在找你们呢,快随我来吧!”
“哦,好~!”婳儿忙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趁着绯颜一愣神的功夫急忙从她手中拿回那只玉簪,小心入那紫匣子中,嫣然笑着上前挽住绯颜的胳膊,“绯颜姐姐,咱们快去吧,别让苑主等急了!”
“你这臭丫头!就你鬼机灵!”绯颜扬了扬细长的柳眉,伸出一个手指有些着恼的戳了戳她的眉心,随着她一起走了出去,那明的眸子却暗暗划过那只紫匣子,在上面投下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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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杏婳儿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穿梭着,街边的几个卖胭脂的大娘殷勤的招呼她过去,她却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
目光有意无意的略过那载着一排翠竹的门院,看着门口的一片寂静,又怏怏的将目光了回来。
身后的人不知在着急什么,忽而用力推了她一把,朝着狭窄的小巷子快速跑了去,杏婳儿被他推得重心不稳,身子一晃,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急忙低下头忙不迭的朝身后人道歉。
“你走路这么不专心,看来是要道歉一路了……咳咳……咳咳……”
这声音……
杏婳儿神色一惊,急忙抬起头来,果然看着那宛若琼枝玉树的欣长身影,纵然已经阳春叁月,可是他似仍然畏冷的厉害,身上扔裹着厚厚的狐裘,脸色比他身上的雪狐裘还要苍白叁分,他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淡淡倦意,咳嗽也似比往日更厉害了些。
“你回来了?!”杏婳儿脱口说道,但是说完她便有些后悔的掩住了口,这话说的仿佛她刻意在等他一样。
“……嗯……” 他轻点了下头,又蹙着眉低咳起来。
“你……你没事吧……” 看着他咳得更加苍白的脸色,杏婳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不过是陈年旧疾罢了,暂时死不了人”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眼神却幽幽暗暗,晦暗难明。
“旧疾也是疾……你可找大夫看了?云苑中有一个沉大夫,医术了得,不如……”
“你是在等我?”他打断她,
“啊?!嗯……没、没呀……只是刚巧路过,嗯!路过!”
“路过?”空烟寐轻挑眉头,目光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我听烟雨说,你这几日总是‘无意’路过此处而且还在‘门口处徘徊良久,若不是烟雨曾见过你几次,恐怕要把你当成贼报官了’”
“我……我哪有‘徘徊良久’……我才不是贼呢……”杏婳儿脸色更红了,紧紧皱着眉头,神情羞窘的小声碎碎念道,
“我……我才没有呢,我才没有……”
空烟寐看着她海棠色潮红的娇美脸颊,还有那双宛若清泉,又似朝露般亮晶晶水灵灵的眸子,不由轻轻一笑,声音也带着几分温柔之意,
“那婳儿姑娘‘无意’中遇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嗯……也没有什么事……”春风乍起,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徐徐飘动,挠的她脸颊痒痒的,那醉醺醺的南风撩的她的心头也是一片醉意融融的,要她说什么呢,难道说因为她很想他,很想见他,所以才来么……
这么羞人的话,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说的出口。
忽而,她想起来苑主今早与她们说的话,不由心头一动,抬起眸子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
“听闻临郡县闹了很重的旱灾,饥民已经足足有好几千人了,那些的灾民甚至于将树皮都吃光了,哀鸿遍野,不少灾民逃进城里沿街要饭乞讨,滇王和苑主见他们实在可怜,决定设粥棚施粥,赈济灾民……”
“哦,是么……这倒是功德一件”他淡淡说着,目色确是冰凉凉的。
“明天我也会去帮忙……你,你会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