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莞眼疾手快,用长剑为他挡下两三支。宇文晔自幼习武,身手过人,此时折扇一开,在他手中将折扇翻转成武器,巧妙躲过四五支利箭。
凌峰尘站在他后方的位置,不便替他挡箭,只能干瞪眼傻看着。
整整十箭,电光火石间宇文晔或侧身躲闪或以扇抵挡,所幸都避开了。正当大家松了口气时,不知又从哪儿射出一支冷箭,凌峰尘喊出“小心”时,宇文晔已经来不及躲避,终究还是被射中一箭。
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右臂中了一箭,伤势算不得太重。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殿下怎么样?”
凌峰尘和白沐莞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臂,他们眼中闪烁惊惶,还有愤恨气恼。
宇文晔定定神,垂眸扫了眼自己的伤口,鲜血已然急促涌出,还好血色正常,万幸不是毒箭。
其实他的身手已算顶尖厉害。
假如换成旁人,被当场射成刺猬,焉有可能活命?在场的锦衣卫各个习武不辍,方才他们看得心惊肉跳,倘若异位而处,恐怕他们一箭也很难逃过。
宇文晔竟避开了十箭!
唯独凌峰尘可以勉强媲美。连白沐莞也由衷佩服,那样猛烈的攻势,换成是她也没把握保命。而宇文晔只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纵然再轻的伤,她也心疼。
“一点小伤,我没事。”不留痕迹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宇文晔平复心绪,示意她放心。
陶玉宏颤巍巍走过来,当众下跪道:“哎呀,殿下恕罪,遇上此等当街行刺胆大妄为之事,下官难辞其咎。”
“没关系,”宇文晔的语气冷厉异常,“来苏州几日,再骇人听闻的事都见识了。”
“殿下,请让下官帮您简单处理伤口,等回到驿站再请大夫前来医治。”凌峰尘身为武将平日骑马射箭难免受伤,日常备着御医开的金疮药,正好派上用场。
白沐莞仔细观察深陷他皮肉的箭头,快凌峰尘一步握住箭杆,低声说:“还是我来吧,拔剑会有些痛,殿下忍着点。”
劫后余生的宇文晔再看眼前少女,薄唇勾起风轻云淡地笑:“我不怕疼。”
在漠北军营时,白沐莞常替受伤的将士拔箭处理伤口,她虽非医者,不过熟能生巧,料理箭伤她也在行。连毒箭都曾帮人拔过的她,今日格外紧张,闭上眼的瞬间手指使出合适的力道,利箭一下子被拔出。
宇文晔紧抿着薄唇,倒吸一口冷气,血迹染满了整个衣袖。凌峰尘赶忙替他撒上金疮药,又用干净的锦帕包扎好伤口。
方才绕了一圈,现下他们离驿站距离不远,当务之急自然是回去治伤。白沐莞连忙扶住他无损的左臂,凌峰尘则持刀怒目一路紧紧护在他右侧。太子巡街反遭行刺受伤,他们两个陪臣面如锅底也是寻常。
受到惊吓的陶玉宏始终没回过神,回驿站途中不仅眼神呆滞,大气也不敢出。以至于被人认为陶参谋受不住吓,痴傻了。
今日情形当真是惊心动魄,回到驿站,宇文晔命凌峰尘等人悉数退去,屋内只余不知何时红了眼的少女。
“事关重大,必须如实向陛下禀明。”白沐莞心有余悸,连说话声音都在轻颤。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无需皇帝降罪,她绝不独活……
宇文晔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用左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的秀发,然后含笑道:“都过去了,你别怕。”
少女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喃喃细语:“晔哥,我怎能不怕?我离你那么近,措手不及时又感觉那么遥远……”
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索性就任由她抱着,她忍了许久的泪水全然是她对他的在乎。
许久,他才启齿说:“我好端端在你面前,况且今天引出了杀手,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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