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点点头,眼底闪耀着一丝光芒:“还是你蕙质兰心。”
少女踮脚凑到他耳畔,坏笑着轻声说:“不是我聪明,是殿下自己愚笨。”
普天之下头一回有人敢说他愚笨!宇文晔倒不生气,抬手刮了她的鼻子,笑骂:“莞卿你胆子越发大了!”
白沐莞摸了摸鼻子,嗔怪道:“众目睽睽之下,殿下别动手动脚。”
他慢悠悠取下白沐莞刚才答对的那盏花灯,用带了三分笑意的腔调说:“今儿入宫的命妇有谁不知我中意于你?如若有人不知敢动了歪心思,那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白沐莞闻言掩嘴而笑,笑声中逐渐散去烦忧。
“殿下还是快些猜灯谜。”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指着眼前栩栩如生的金鱼花灯说,“久雨初晴是什么?”
这回换成他胸有成竹:“是‘昨’字。”
……
就这样你答一句我赢一盏,两不相让不分伯仲,最终自是他们拔了头彩。
“娘娘,您看白小姐和太子殿下其实也般配。奴婢从没见过殿下这么欢喜的样子。”说话之人是搀扶着仝氏的品儿,唯有她能在仝氏面前劝上几句话。
此时她们主仆站在春和馆的二楼临窗而立,雕梁花窗敞开,俯视下方一览无余。
仝氏心里有一丝柔软划过,她也多久没见到宇文晔露出真心笑容的模样。大约从他十四岁那年登上储君之位,他便开始用稳重从容的面具掩盖内心的孤寂。她作为亲生母亲对他太过严苛,因为期许太高,所以容不得他身边有一星半点威胁。
仝氏低头摆弄衣领佩戴的碧玺紫晶琥珀串垂下的流苏,徐徐感叹道:“本宫听安排在东宫的人说,每次同白沐莞在一起时,晔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就像变了一个人。”
“先前殿下中毒,娘娘满心牵挂却碍于礼数不能出宫,奴婢知道您那段时间日夜难安。”品儿顿了顿又说,“可惜殿下不知,他只知白小姐守在他身边衣不解带。如今他为了白小姐无所顾忌,娘娘如果不退让一步,唯恐mǔ_zǐ离心。”
“本宫不会退让!”仝氏刹那间面色阴沉,语气坚定,“本宫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晔儿好,等他过阵子想明白自然会向本宫认错。”
品儿抬眼看清仝氏眼底的冰冷决绝,惊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说。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紫衣内侍走到仝氏跟前,小心翼翼禀报:“启禀皇后娘娘,今夜花灯属勇义侯府白小姐猜得最多,该如何赏赐?”
“好啊,今夜的风头都被她们白家姊妹抢占了去。”仝氏眸中一亮扬声吩咐,“按照往年老规矩赏赐,不准添也不能少。”
紫衣内侍应下,领命而去。
“白贵人还没有定封号,本宫赐她一个‘妙’字,你待会儿去回禀陛下。”
贵人位分低微,不该享有赐封号的殊荣,以姓氏为号即可。
品儿诧异,疑惑道:“娘娘为何要抬举白贵人?”
“你记着,捧得有多高,摔得才有多惨。”仝氏低眉浅笑,“贤妃不就是个例子。陛下喜欢白沐莞的性情,今儿又册封她堂姊为贵人,倘若她堂姊有一日像贤妃那样招陛下厌弃,你说会不会连累白沐莞和白家?”
“娘娘圣明,那是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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