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慧顿时眼神黯淡,低声叹息:“我弹琵琶不过是解闷打发时光,哪里担得起国手二字?”
“何小姐过谦了。”白沐莞说罢住了嘴,用小勺子往口中送炖得细腻的燕窝。她分得出这燕窝虽然细白干净却不是最上等的血燕,而在东宫宇文晔只吃血燕。细微细节便可见仝氏心思之深沉,的确,赏赐她们已是莫大荣耀,何必再浪费极品血燕呢?
何慧慧留意到白沐莞眼里一闪即过的讥讽,含笑询问:“怎么了,莫非皇后娘娘赏赐的燕窝羹不合白小姐口味?”她的声音不经意间提高了几分。
李湄云显然被惊住了,下意识看向屏风的方向,然后慌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白沐莞顿时面色微沉,嘴角抿起,眼里流露的锋芒震慑得何慧慧讪笑着闭嘴。
与此同时屏风那边,宇文昊天对着两个儿子笑道:“今儿天气不错,离晚宴开席还有两个时辰,朕许久未见你们切磋,不妨当着朕和皇后的面比试一番。”
宇文晔斜睨着面含微笑的宇文景,抱拳试探:“儿臣今日没带佩剑进宫,不知父皇可愿借一下您私藏的宝剑?”
宇文昊天半生戎马武功奇高,平生喜好之一就是私藏兵器,朝阳宫有一间屋子专门用来放置各类兵家利器。平常无论宗亲还是宠臣想碰一碰他的宝剑宝刀都非易事,即便是宇文晔也心仪其中一柄名唤“王风”的利剑久矣。
“高瞻去取朕的王风来。”宇文昊天一拍大腿站起身,兴致勃勃,“你们兄弟俩放开手脚拼尽全力,谁赢了,朕将王风赐给谁。”
王风顾名思义王者之风,传闻得此剑者得天下,它的地位不逊色于帝王御用的尚方宝剑。原本这柄剑的主人是一位世外高人,仗剑走天涯的武林人士,然而他拿此剑修习一套自创剑术不到两年便意外身亡。此剑被一个道士捡了去,取名为王风,声称得之能主天下。假如八字不重命格不贵无法驾驭它,反会被煞气所伤而殒命。
此后许多好武人士自恃不凡,不惜重金争夺,此剑辗转多个主人,这些人不幸死的死残的残。最终它阴差阳错落入宇文昊天手中,那时他尚是皇子,贺王还安然在世,谁也不曾料到天下会是他的。
“父皇,天下谁人不知太子最擅长剑术,便是御前侍卫中的顶尖高手也难在他剑下走过二十招。儿臣剑术不精,只怕会输得狼狈,还请太子手下留情!”宇文景说话时脸上没了薄薄笑意,唯有几分让人爱怜的委屈。
皇帝边朝外走去,边笑着安慰道:“老三,输赢无妨,朕更想看看你们是否进益。”
宇文景轻声应下。
王风,仅凭这个气势磅礴的名字,他怎会不想得?只是这场比试的结果,皇帝更希望太子胜出,名正言顺接下王风剑。而他宇文景的实力完全能和太子打平手,何况太子先前中毒损伤了内息,他不是没有赢的机会!他该如何选择?是提早暴露身手赢下王风剑,还是继续隐忍不发以图来日?
宇文景一路纠结思索,随着帝后来到临近武陵春色的练武场。高瞻早命人取了王风剑放置于三尺高台之上,以红布覆盖,看上去很像民间比试赢彩头的形式。
这时已有许多命妇千金跑来驻足围观,气氛颇为热闹。除了想要一睹太子和三皇子比武的英姿外,不乏有人好奇传说中的王风剑究竟是何等模样?
帝后坐于练武场南面的明黄色伞盖之下,宇文晔和宇文景各自换了戎装站在场上。既然是比试,为表公平起见,他们都没有使用王风对阵,用的竟然是尘封已久——当年先帝赐给宇文昊天和贺王的那对宝剑!
宇文晔接过宝剑时惊得瞪大双眼,看着剑柄那个“鹤”字目光久久没有收回。他们高深莫测的父皇让他们用这对寓意着兄弟情深的宝剑对弈,着实煞费苦心啊!他抬眼看去,发现宇文景的神色同样复杂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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