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郎中的宅院吗?听闻白郎中可是漠北大将军的亲兄长,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家公子仗势欺人也在所难免。”
“什么叫在所难免,分明是家风败坏!”
“方大人虽然官职低微却书香门第,方小姐也是被娇养长大的正经姑娘,白公子初到京城也太风流放荡。”
“我们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这会儿偏大管家谢九不在,几个小厮只能硬着头皮去向里面主子报信。白展淙夫妇得了消息俱是又惊又怒,不敢置信。
白琪是他们的嫡子,读书习武虽然平平,但是品性端正,绝非流连花丛的登徒浪子。
“老爷您先别生气,待会儿琪儿回来咱们好好问他,我相信这里面必有误会。”金氏一边劝说安抚黑着脸的白展淙,一边打发小厮赶紧去把白琪找回来。
他们举家初到京城,这几天白展淙心情不佳闷闷不乐,白琪他们兄弟三人不敢杵在眼前,各自寻了借口外出闲逛。往常在福州时拘束他们读书习武,如今初来乍到,他们又没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富庶,白展淙也没多管多问。哪能想到今日竟然出了这等荒唐事,简直闻所未闻!
白展淙差点气得发抖:“人家都闹上门了,你不准袒护他。这个混账东西,我非打断他的腿!”
“这年头上门闹事讹诈的骗子多了去,琪儿不是轻浮孩子,咱们千万别冤枉他。”说着金氏落了眼泪,白琪是出自她肚皮的亲儿子,平日当眼珠子看待。无论今日事情真相如何,名声总归已经毁了大半,往后更难说门好亲事。
突然,又有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回禀:“禀老爷,谢管家请二小姐过来。结果在门口被拦住,两方争执下二小姐狠狠扇了他们一个耳刮子。”
金氏脱口而出:“打得好!”
也许这是她生平唯一一次如此佩服白沐莞。敢毁坏她儿子名声还挑衅到门前,真该多打几个耳刮子。
相反白展淙的眉头皱得更紧,连忙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原来门口闹事的这家人信口开河愈发嚣张,竟然骂到了白展毅头上。也怪他们倒霉,骂白展毅那几句时恰好被白沐莞听见。
人有逆鳞,胆敢这样羞辱污蔑她父亲,她想也没想直接赏给他一个耳刮子。打得对方目瞪口呆,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
男人捂着火辣辣的右脸,吃惊于眼前少女的力道,羞恼地问道:“你竟敢打我,你是何人?”
白沐莞扬起下颚,冷然回答:“我爹就是白展毅。”
男人顿时浑身一颤,相当意外她居然就是白展毅的女儿。
“你不会被打傻了吧?睁开眼瞅瞅,我们二小姐的父亲正是战神白大将军,你还不快点下跪认错!当心二小姐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告你以下犯上诬蔑大将军。”站在白沐莞旁边的谢九倒机灵,同样板着脸狐假虎威教训了一回。
“大将军确实是战神,保家卫国,功勋赫赫。可是他侄儿白琪却非善类,辱我女儿清白之躯。”话音未落,年近四旬的妇人又哭了起来,这把年纪哭泣虽不惹人怜惜却肝肠寸断。
“且不论你此言真伪,倘若琪堂兄真的欺辱令嫒,你们也该先进到府里再一五一十道来。哪有亲生爹娘不在乎女儿闺誉,公然闹到别人门前?你们这般行事,倒像是刻意求财。”白沐莞脸上带着讥讽,不屑一顾地回击。
始终未曾开口的年轻女子在听见最后两句时,眼底闪过悲戚之色,她的爹娘爱财更胜过爱她。而她除了听从他们安排,别无他法。再者倘若此事成功,她就能如愿嫁入白家,永远脱离这对爱财如命的爹娘。
紧接着白展淙终于从里面走出来,当他看清闹事男人的脸庞时,大为吃惊道:“方怀远,怎么是你?”
被称作方怀远的男人重新来了兴致,高声嘲讽道:“还以为白大人一路升迁仕途顺心不记得我了!你儿子白琪色胆包天,敢轻薄我女儿,若不是看在两家有婚约的份上我早废了他。”
婚约?
什么婚约!
别说旁人,这下连金氏都傻眼了。她嫁给白展淙二十载,怎么不知道白家同谁有婚约?
白展淙的神色此刻也有了微妙变化,不再一味怒气冲冲,而是稍微缓和:“进去再说。”
看来是确有其事,金氏只觉得眼前发黑,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