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少时情谊,自然珍重。”说着,白沐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复又拿起手边的梨花酥放入嘴里。
叶诗莹见状微微扬起嘴角,多年未见表妹还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你小时候就最爱吃梨花酥,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连口味都没变。”
白沐莞杏眸流转,含笑说:“草原上习惯吃烤羊肉喝奶茶,时间久了嘴里总觉得有股怪味。梨花酥香甜可口,用梨花的清香也能去除嘴里的那股子怪味。”
她唇畔的笑容不仅好看还充满感染力,就连皓月见久了也忍不住说:“表小姐人美爱笑,将来必然是有大福气的人。”
少女歪着脑袋看了看叶诗莹,撒娇道:“我才不管什么大福气,现在我只想陪着姐姐。”
“沐莞,假如你能永远这样孩子气该多好。”叶诗莹暂且放下心事,含笑拉过表妹的小手。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丫头虽然从小习武,双手却白皙温软,除了指尖有些薄茧,其余皮肤皆很光滑。
“姐姐的手真美,纤长娇嫩。”白沐莞也在打量她。
叶诗莹的前十七年被娇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偶尔提笔挥毫还有丫鬟研磨。
单论双手的美丑,白沐莞自然逊色一筹。
手美人美又有何意义?叶诗莹自嘲地笑,她再美的手也没人愿意温柔牵起,捧在掌心疼惜。
白沐莞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连忙岔开话题:“三日后的百花宴姐姐可要把我打扮漂亮!”
“那是自然。”叶诗莹回过神,温和地叮嘱,“到时候你随我入宫,宫中规矩你可还记得?切记不能任性莽撞,在皇后娘娘面前更要小心恭顺。这是你回京以来第一次以世家小姐的身份入宫,务必拾掇漂亮得体。给你准备的衣裳首饰回去记得试试,如果不合适赶紧差人告诉我。”
“我记下了,多谢姐姐为我费心。”嚼完最后一块梨花酥,喝完茶盏里的杏仁茶,白沐莞吃饱喝足打算开溜。
叶诗莹见状皱了皱眉:“怎么,你要走?”
“时候不早了,殿下方才说陪我吃烤羊肉,姐姐要不要一起?”
她这样说会惹叶诗莹伤心,但白沐莞不想刻意隐瞒或者扯谎,只能以这种方式实话实说。若非她们姐妹情深,换作旁人倒只会认为她有意炫耀,给人家伤口上撒盐。
叶诗莹长舒口气,脸上梨涡浅浅,笑得若无其事:“你知道我不喜吃羊肉,受不得它那气味,你好生陪着殿下开心便是。”
“那好,姐姐,我先走了。”说罢,白沐莞起身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皓月做主遣散了杏儿等几个侍女,独自留下来伺候叶诗莹。
只见叶诗莹单手扶额,黛眉微蹙,像是陷入沉思又像是在发愣。
沉默半晌,皓月才试探性地出言问道:“小姐,您看如今该如何是好?”
“殿下对沐莞的心思众人皆知,恐怕沐莞也芳心暗动。皓月,我与殿下本无情谊,但是东宫后院不可能永远只我们三人,以沐莞的性情不适合嫁给殿下。”叶诗莹徐徐说出心中忧虑,“再者姨父怎舍得让沐莞屈居人下做妾?姨父可不是蔡尚书,视女儿如棋子。”
皓月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表小姐是性情中人,加之自小骄傲任性,将来确实不适合生存在后宫。您不如替她物色一位品貌俱佳的贵婿,到时候先进宫回禀皇后娘娘,再修书一封问问远方白大将军的意思,想来就可妥当。”
以叶诗莹今时今日的储妃身份,想要替白沐莞物色不错的如意郎君并不难。
“沐莞现在是朝中唯一的四品女将,陛下对她的婚事想来也会有定夺。只是她从小倔强桀骜,一旦决定的事便会认死理。我担忧即便是圣旨赐婚,到时候她也敢抗旨不遵。”想到这儿,叶诗莹越发忧虑起来,细巧的眉毛蹙得更紧。
皓月一边拎起珐琅彩描金的小茶壶替叶诗莹斟满雨前龙井,一边安慰道:“其实您不必太过忧虑,大事上表小姐不会糊涂。何况女儿家的婚事大多身不由己,就像您自己不也是奉旨嫁入东宫别无选择吗?奴婢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