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站着一男子,身姿硕长挺拔,一身墨黑军装在身,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冷峻萧瑟,周身萦绕着一股疏离而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
不敢靠近不意味着没有人靠近。
燃坤手里端着酒杯,晃到了步西归身边,一抬手示意了一下。
步西归和燃坤本也就没什么过节,眼见对方主动招呼,也很给面子的举杯回礼。
“望帆远情况好些了?”
燃坤一口饮尽杯中酒,语气有些忧心道:“还是那个样子,醒来之后就沉默不语,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被纹风冷轻易伤了,觉得丢脸恼羞成怒了。可是如今身体好了,却一直罢朝的模样,实在不像他性子。”
“瞿东向的事情你和他说了吗?”
“能不说嘛?我还特别强调了是掩空来带着明斋之去救瞿东向的,掩空来善于变化空间,他们一定平安在某个地方,一时回不来罢了。”
步西归听闻此话后,微微侧转了身体偏向燃坤问道:“就这样他依然毫无反应?”
燃坤叹了一口气点头应道:“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他无动于衷,似乎完全不在乎样子。”
步西归眉头一蹙,他一时也琢磨不透望帆远的情况了。望帆远此人性格隐忍阴沉,本来也不是轻易能被揣摩出心思之人。
如今诸事繁多,皇帝虽然一直是摆设,可是前阵子望帆远表现不错,在民心人气中多有回升,这次他突然罢朝,对外只能宣称皇帝陛下身体欠佳,一时间弄得民心浮动,都在揣测皇帝罢朝是否是病重了,不明情况的人还开始揣测皇帝无后,万一有个意外薨逝,这皇位继承人选会是何人。
他又要顾前朝之事,心里又放不下瞿东向情况,内外交困。好在周边邻国上次一战之后,损兵折将,被打的服服帖帖,怕是没有个数十年不敢轻易来犯。
“松醉霖说他有办法治好望帆远。要不试试?”
燃坤一挑眉,抿嘴一脸不赞同道:“就那魔鬼,能克制不杀人就万幸了,怎么会救人。”
“最近他——”步西归本意想说松醉霖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他和松醉霖之间并无交情,只有交锋,从过往敌对的情况看,松醉霖似乎最近不怎么发疯?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扔下了一句话:“让他试试也无妨。”
燃坤当然不会接受这种可能危害自己兄弟的提议,不过没出两叁天松醉霖自己跑去了皇宫,燃坤收到消息时候已晚,人已经被望帆远迎进了内殿之中。
望帆远身上只披着外袍,露出精壮的腹肌,漫不经心的支着手看着隔开一段距离,眼神带着复杂难解的意味盯住正在空旷大殿上忙碌的松醉霖一举一动。
隔了一段距离,松醉霖穿着医用防护服,带着医用手套,正在解剖台边专心解刨尸体。
他来的时候是浩浩荡荡带着一列车队来的,差不多把整个解刨室搬空了过来,顺便把两具尸体也给搬了过来,守卫皇宫的侍卫队要不是事先得到皇帝陛下的放行命令,只怕要举枪拦截了。
整个内殿都充斥着消毒水味道以及混着着尸体腐败的气息,望帆远手拿电锯锯开头盖骨时候,那电锯声吱吱叫、碎骨四处飞溅,那场面又血腥又恶心。
望帆远坐在皇座上,看得热血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鼓动着,恨不得下去一起动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本不应该熟络的松醉霖开口问道:“你以前不是一向不喜欢肢解尸体的吗?”
却不想松醉霖顿下了手中的医用电锯刀,抬头反问了一句道:“我不喜欢的吗?”
望帆远一愣,恢复了疏离的神情,冷淡的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过来就为了给我展示你处理尸体时候娴熟的技巧?好像有点暴力,可惜我不喜欢尸体。”
“我知道。皇帝望帆远喜欢折磨活人,喜欢见到人临死挣扎时候的样子。不过,我以为现在的你喜欢肢解尸体。”
死人、尸体、肢解、每一个词都带着冷冰冰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而殿内两人却说的理所当然,仿佛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罢了。
望帆远闻言眯起了双眼,面带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松醉霖片刻后,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明斋之那家伙炼毒水平不知提高了没有。”
明斋之早年从军,后来从政,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不嗜杀,也没有什么奇怪癖好,炼毒这种事情更加不会,望帆远这句话听来让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