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宇文序挽起洒金帐,榻上人本是四仰八叉随意一躺,当即转了身子。
纤腰不盈一握,臂弯收拢,南婉青挣脱不得,胸膛紧紧压来,索性不言语。
玉颈白皙,地龙烧得热,浅浅淡淡的红,融融暖香。
“当真生气了?”宇文序俯首贴近,耳畔气息缠绵。
怀中人闷闷不答话。
“和田进贡一块翡翠石,水头足,想着给你磨一副叶子牌,比那副金的好。”宇文序道,“虽说金叶子的錾花好看,到底是金器,隔段时日便需炸一炸,坏了你的兴致。此外……”
大掌探入指缝,南婉青挣开手,不欲理会,宇文序道:“玉石分量大,省得人出千,浑水摸鱼。”
“你是出千?”南婉青扭过头。
宇文序答了是。
南婉青哼一声:“我说呢,连胡四局,叁局大胡。”
宇文序将人搂紧:“只怕你念旧,不肯换。”
“行里的规矩,出千可是要剁手的。”南婉青道。
宇文序坐直身,将人倚上肩头,空出两只手:“娘娘看哪只好便剁了罢。”
啪啪两声,纤手打上掌心,南婉青道:“谁稀罕。”
宇文序擒住小手,南婉青消了气,由他握着。宇文序道:“子时前后,太液池焰火也该放起来了。”
宫中严禁烟火,偏偏南婉青起了意头,闹了叁四年,宇文序去年才准了,除夕之夜于太液池畔燃放焰火。
“外头风大雪大的,谁要去看。”去年南婉青兴冲冲跑出门,冻僵一张脸,只顾着打喷嚏,看不成几眼。
宇文序道:“你若喜欢看,我自有法子冻不着你。”
“什么法子?”口是心非。
宇文序摸出虎头帽,扣上眼前人小脑袋。
“你——”南婉青不及抬手扯下,宇文序一把抱起,摇摇晃晃,手臂只得勾上男人后颈。
宇文序将人抱上东阁二层。
一方开阔,清晰透亮。
原先窗棂窗纱悉数拆下,镶嵌晶莹剔透的琉璃,太液池雪景风光,尽收眼底。
出乎意料,南婉青不由问道:“你、你何时换的?”
宇文序道:“若是我日日睡到日上叁竿,你把宣室殿的瓦全揭了,我也不知。”他有意打趣。
南婉青冷冷一哼,不计较。窗前摆了桌椅美人榻,瓜果点心,尽是平素爱吃的。
华光轰然,星星点点,火树银花不夜天。
南婉青心情大好,拿起一支糖葫芦,送去宇文序嘴边:“你吃。”
宇文序堪堪张口,落了个空,南婉青快一步收回,叹道:“我忘了,你不喜欢甜的。”贝齿咬上山楂,咔嚓脆响,唇瓣嫣红。
五彩金银错,花团锦簇,教人目不暇接。
南婉青咽下一口,身侧人寂然无言,侧眼看去,宇文序直勾勾盯着,神色难明。
回过神来,方才虚晃一式,似是耍人玩儿的小把戏。
玉臂揽上脖颈,南婉青抬首吻去:“我替你尝过了,不甜的……”
宇文序总算合意,长臂一伸,反客为主,南婉青踉跄几步,跌入怀中。
烟火腾空,绽开繁花千树,吹落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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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禘祭:古代对天神、祖先的大祭,参考资料《新唐书·礼乐志》。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贺图放在微博@不见长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