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就能感受到磅礴的、凶悍发力量。
蛮夷之地,怎会有如此巨作?即使古代有这种大工程,史书上也应该有记载
才对。
「这个,恐怕只有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老知道了」。
达拉摇摇头。
「至于这个动作,据说是大神为了终结大地震,正在向地下楔入最后一根定
界神杵。」…………下午,夕阳西下。
「就要……这件吧」。
箱子里横七竖八摆放着十几套长袍,并没有经过什么精挑细选,颜菸拿出唯
一一件火红色的,放在身前比划了几下。
「真不错,我来帮你穿上吧」。
听见达拉的话,她本想拒绝,可把红袍翻来覆去也摸不着头脑——从来没有
见过这种服装。
「好吧」。
把长袍递给达拉,她转过身,将洁润纤长的裸露双臂打开成一字。
不多时,两个人就从帐中走了出来,天行已在距离三丈外等待。
一回头看去,颜菸脚踩高近膝盖的褐色靴子,身着的长袍红似火焰,被过于
丰腴的女体撑得胸部大大隆起,随着移动而不停地轻微颤动;下摆自然下垂直到
膝盖处,曳动中不时现出紧紧裹住大腿的黑色紧身裤。
颜菸走到天行面前才停下,「我做出决定了」。
看她面上古井无波,双手抓着袍摆。
后面的女奴达拉表情也是紧张兮兮。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那个庐帐以前是我姐姐住的,她不在了就被用来
存放衣物,还以为不会有你喜欢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我想带你看看草原
的风光……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点点头。
「达拉,去让内莫干牵两匹马来」。
天行一边说,一边上去拉起颜菸的左手。
这段时间草原上并不冷,但入手的触感却凉丝丝的,像是一块冰。
不过她并没有表示反感,亦步亦趋地跟在天行身旁向南走去。
浮黎城虽叫城,其实并没有太多建筑物,只有三圈城墙,从里到外边长分别
是五里、十里、十五里,空中俯瞰就是一个正方形。
外城住牧民,中城住贵族,内城住的则是部族格汗及其眷属。
在粗糙的石板地面上走了没多久,刚才她换衣服的那个白色庐帐就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灰色的、大一些的。
「昨天你让那个你的女人带我四处走,就不怕我搞破坏?就在不久前,我们
还是敌人……」。
颜菸忽然低声问他。
「因为……我相信你,而且你手无寸铁,又能造成多大影响呢?」。
天行的步伐慢了下来,「还有,你是说的达拉吧……她只是我的贴身女奴,
不是我的女人」。
「我曾经……」。
她还待说什么,忽然侧头看见两匹马冲了过来。
右边一马上是一个前半部分光头、后面留着单根粗辫子的瘦削老人,左边骑
者则是个穿黑色披风的矮个子。
转眼间,二骑就到了身边,当先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哥哥,才回来
就又要走吗?」。
左边马上跳下一个一头乱发的少年来,先是看看天行,然后才把目光投到了
颜菸身上。
她身材前凸后翘,就算穿着现在这种不袒胸露背,也不赤腿显臂的服装,也
能让人色心大动。
眼见这个人是一个目测十五六岁的小屁孩,看她的目光里,却没有明显的yín
欲。
天行走出一步做起了介绍,「他是我的弟弟——天格」。
又看看颜菸,「她叫朱衣,天格,你应该叫她姐姐」。
天格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听说哥哥回来时带了个女子,没想到这么漂亮
——不过我不应该是叫她嫂子吗?」。
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天行紧张地瞥了下身边,看颜菸没生气才说:「别胡
说,朱衣……她过几天就会走」。
「哥,你开什么玩笑,这应该是你从冗昌劫掠来的什么大家闺秀吧,就算开
苞玩腻了,也应该留给其他人,哪里有让她离开的道理?」。
「别说了」。
天行有些不满,「我不会让你们碰她的」。
颜菸逐渐对天格有一种很厌恶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刚才他的口无遮拦,而是
……一种不可描述的直觉。
她并不愿意承认,这种厌恶中,还有一丝恐惧。
倒是那个老人,让她觉得有几分亲切……老人从马上翻身下来,对着天行双
膝下跪,「四挪然,老夫该死,没有教导好天格挪然,才让他这般出言不逊」。
天行上前将对方扶起,「大额铎,我都听格汗说了,你只是精通各类诗歌医
术,对教书育人不感兴趣,天格这样怪不得你……」。
老人垂头,长叹了一声。
「最近的马儿都不喜欢进食,我和天格方才正给它们喂药草,看内莫干要牵
马,这小子骑着蓉儿就过来……我不放心就跟着过来了……」。
这两匹马都比东土常见的高大,毛色棕黑相间,十分相似,颜菸也不知道「
蓉儿」
是谁。
大额铎在沁族语中约等于大巫师,和主导祭祀、占卜、治病的额巴不同,大
额铎通常擅长巫术,在各部族的领地上居无定所地漂泊,以及寻找有缘人传承自
己的衣钵。
一些说唱史诗,也多有提到他们斩妖除魔的事迹。
「我错了」。
天格走到颜菸身边,抬头道歉,「朱衣姐姐,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长得
这么好看,做我的嫂子多好,干嘛要离开呢?」。
他的语言和表情都很严肃,但……他站立的高度刚刚到颜菸胸部,以至于一
眼就能对比出,她的单个乳峰,居然比天格的头还大。
这还是被袍子紧缚着,要是赤裸状态……颜菸只觉心里不舒服,没有理天格
,退后几步绕到左边那匹马边,很顺利地骑了上去。
「大额铎,天格这家伙爱玩,还让您多费心了」。
天行不好意思的从老人身边走过,然后对天格做了个敲头的手势,才骑上马
,和先出发的颜菸奔向城东门。
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远,大额铎那爬满皱纹的面庞忽然露出了笑容,「你哥哥
带回来的这具肉母,真是极品啊」。
天格的脸上却是一种疑惑,「看她的眼神,应该是隐藏了许多秘密,四哥对
她又是这态度……倒不知是福是祸」。
「我们回去吧」。
大额铎笑眯眯地拍拍天格的头,当先原路返回。
…………一连五日,天行和颜菸都没有提起那天的事,只是一个带领一个紧
随,在草原上四处游览,或观落日,或看云变。
她一直满面冷澹,平均下来一天说的话还不到五十个字。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冰山美人……或许是她性子使然吧。
这日,两骑出城西而行,一直奔出近百里地,前面出现了一条缓流的小河。
这里水草丰渥,各色鲜花、灌木尤为盛茂。
二马并排顺着岸边走了半刻,颜菸忽地止住马势,侧过脸,望着河水流逝,
许久才冷冷地开口,「我愿意嫁给你」。
天行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现在的结果。
那天说出想娶她后,他就后悔了……两个人只见过一面,根本没有感情基础
可言。
而且她是因为偷营失败被擒,如果那次她们成功,大哥估计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姿容都是绝佳。
可那天在大厅中,她只是蓬头垢面肉身全裸,被摆放在一大堆同样一丝不挂
的女体中。
他还是立即对她产生了一种心动……根本没时间评判身材容貌这些因素。
「你说的……是真的?」。
天行怔怔地问,他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当然」。
「为何?」。
颜菸脑子里早已准备好托辞,「我是因为和父亲吵架才从军的,回去一定会
被骂死,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留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发现被抓住后,她曾经几次想自尽,前面因为被绳子缚绑无能为力,到了草
原上,身体又提不起劲。
一直当这个男人几次三番对自己表示善意,一个计划在她脑中浮现。
之前所见可以看出他武艺不凡,精准地投掷数斤大刀,不是普通训练就可以
做到的,就算是有武器,自己也不可能是他对手。
她说出了在城里没说完的那句话,「我曾经看很多史书上说你们会对抢来的
女奴亲自……破处,然后选择最温顺的作为贴身仆人。又喜欢兄弟易妻,难道都
是假的?」。
「这个嘛……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和女子有过云雨……」。
天行摇摇头,看着她的侧脸,「至于达拉,是格汗……也就是我叔叔送给我
的……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云雨?说白了就是插穴……颜菸实在没想到他还会这样迂腐。
看对方沉默,斩钉截铁地补充,「我对这些习俗规矩是很反感的,妻子应该
是用来疼爱的……而不是用来分享的。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你,哪怕他
是天上的神明」。
「我又不是弱不禁风,你说得好像谁都可以上我一样……」。
话音未落,她已经催动胯下骏马,昂首起步。
…………「这是干嘛?」。
桌上放着一个银杯,口部是一个张开喙的鹰凋。
颜菸将它拿起,神色疑惑。
帐中阴沉沉的,空中飘散着焚烧植物的味道,一个骷髅一般瘦弱的光头老者
,正躬身在地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桉,像是两个五芒星以不同角度重合在一起,
每一条边,用的都是不同颜色。
这个老者忘乎所以地画完了图桉的最后一笔,然后站起来,接过旁边一个小
伙子递过来的头饰,在空中晃了晃才戴上。
「这是一个测试。很快就结束」。
那老者眼中光芒一闪,指着颜菸,复又指地,「站进来」。
他用的却是地地道道东土语,虽然有些生涩。
「这老头,装神弄鬼半天,还以为他也是个不懂东土话的文盲呢……」。
嘀咕了一下,她走到了老者所指的地方——地上图桉的中心偏右上处,「静
止不动」。
「伸展双臂」。
「张嘴」。
「转身」。
「跪下」。
老者一连说了几个词,颜菸都乖乖照做。
听到要下跪时,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跪在地上。
她从不相信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一套,这里除了自己就是两个男人,自己即便
跪着,也不需要担心他们趁机做什么。
老者先是退后几步,然后绕着颜菸的身体,缓慢绕行一圈,然后又逆向绕行。
他所戴头饰上有一个平放的金盘,四周垂下十二道肉色长条,此刻在眼前晃
动,真如十几个巨虫在空中飞舞。
正逆绕圈一共重复了六次。
「伸出你的舌头,越长越好」。
老者说完,就走到一边,握起刚才颜菸随便丢放的鹰口杯。
他又伸出右手食指和无名指,重重压在她鲜红炙热的香舌上,「不要动」。
颜菸没来由地害怕对方会突然用嘴含住自己的舌头……不过片刻后,老者拿
开手指,放在银杯上方,两滴温热的血液落入其中。
「这……是我的血?」。
颜菸瞥见滴血的过程,大感惊奇,自己方才压根没感觉到疼,难道按一下舌
头就能取血?老者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只是举杯静立原地。
「外族女子,你可以离开了」。
这就结束了?虽然不明白到底在搞什么,她还是二话不说就熘了出去,这种
诡异的氛围,她实在不想多待。
她走后一会儿,老者随即睁开眼睛,接着,手里的杯子抖动了起来,一团白雾逸散而出,然后「呜」
的一声在空中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