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眸内划过一抹赤红,身上抱着他的人如受伤哀泣的小兽,誓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在此刻耗干。他微闭上眼,重新睁眼时,神色已是一片清明。
“哭完了,就下来。”
“我不要,”林耐做着最后无用的挣扎对抗,双臂楼得更紧,“我不要。”
她曾被林母冠上缠人的名号,小小的年纪,最会用眼泪和卖萌讨乖的攻势缠人,缠得你晕头转向,什么都愿意给她。
这一套,她认为从未在林仲这儿起过效果。但是现在,毫无办法,没有人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林仲垂着眼睑,一言不发等着她坐在腿上,搂着自己哭得柔肠寸断,泣难成声。直至她抽噎着喘不上气,泪水蹭湿哥哥的衣领和耳侧,掐住的手却半分力气也没松。
娇颤的身体陷入他身体的微凹里,仿佛空出的弧度和缝隙,终于等来了那团柔软填补。他颈侧湿湿黏黏,林耐贴得紧,破碎的呼吸,渗透胸膛,一点点敲打着他的心脏。
“哥,嗝,哥,求,嗝,你了。嗝,”她吸着鼻涕,不停打嗝,“求你了,嗝。”
“既然你知道这是错的事,为什么不及时停止?”林仲抚着她的脑袋,声音干涩,“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发疯。”
林耐如遭雷击,没用的,一切剥开来赤裸裸的,用双手捧给他看,求得的结果并无二致。哥哥本就不喜欢她,哥哥本就理性高于全部,谁也无法抗拒命运的抉择。
她手臂骤然失力,泪眼朦胧地连连摇头,后退的腿肚撞动茶几,一盒避孕套直愣愣甩出,跌在墙角。
所有的希望都在此时幻灭。
“我讨厌你!”
嫉妒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发泄般大喊,不管不顾地拉开门慌不择乱地逃离。一口气跑到马路边,来往的出租车集体失明似的,径直忽略她开了过去。林耐蹲下身,抱住双膝,阳光这样暖,她却觉得全身阴冷。
一辆黑色轿车驶来缓缓熄火,林耐急忙转身擦着眼泪,不想去获得别人同情的多余关注。
“小朋友不开心了?”男人沉缓地嗓音罩上来。
林耐蹙眉,看着下车的熟人美大叔,湿软着说:“伯伯好。”
“要帮忙吗?”他长得很高,成年男人的骨架宽阔中还蕴藏野性,极为强烈的雄性气息,迫的林耐小小的往后挪了挪。
身后有人率先回答他,“不用麻烦您。”
林耐听到哥哥的声音,咬唇瞥着地上的砖缝。
男人盎然瞧了两人一眼,林仲眉眼轮廓保留了一丝青稚的棱角,冷厉年少,傲然出尘。他们站在一起,没人会对两人的身份产生疑问,任谁都能一眼猜中二人双胞胎的身份。
他微笑着扫过,再次问林耐:“要帮忙吗?”
林耐捏着衣摆,“谢谢您,不用了。”
她还没笨到为了赌气,随便轻信陌生人的程度。电视里干这种事的姑娘,下场总是令人唏嘘。生气归生气,跟着谁安全,她倒一点不糊涂。
“那好。”男人浅声再见,临上车前回望两人,男孩挡在林耐面前,同他对视一眼,带着点防备。
“我自己回学校,不要你管。”
没外人在,林耐余怒重涌,绕到他身后招了辆出租,全程没回头看哥哥一眼。
当她拖着满心疲惫刚走到学校门口,沉陌一通电话打来,“你怎么不回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