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眼只见到盛念昭那对澄澈的眸子以及其所传达出的温和笑意,她知道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说的是真话,不由一阵恶寒。
她不禁怀疑,盛念昭真的会放过溪杰和自己吗?
……
“昭姐,桑哥电话……”
“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他妈的见到洞就想插?”盛念昭坐在后排像是没听见刘绪运的话,冷不丁丢出一句脏话。
其实对于刘绪运这种刀口舔血的人,“他妈的”压根儿算不得什么脏字,顶多算是个口癖。但盛念昭不太一样,刘绪运一直觉得她劲劲儿的,具体他形容不上来,大概就是她肚子里有点墨水那意思。他以前路过街心公园看到里面有些小年轻拿着画板或者是在那唱歌跳舞,盛念昭就给他这种感觉。
但这小姑娘也不是个善良的主,不说以前,就刚才逼着仓库那女人拿刀捅人的时候,小姑娘还能笑着介绍哪些个部位更痛、出血量更大。善良人可干不出这个。
盛念昭那句很明显在讽刺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刘绪运也是男人,这话他没法接,干笑了两声。
盛念昭冷眼瞧着他,“行了,你们都一样。前面桥头把我放下,让聂桑来接我。对了,让他开我的小红。”
盛念昭的小红是前几年盛子荣买给盛洛的一辆拉法,盛洛很爱车,前后买了二十多辆摆在家里的地下车库。盛念昭接手以后嫌车子太多卖的卖,借的借,自己留了七辆在盛家老宅。她给车子重新喷漆,七个色不带重样,一天一辆换着开。但她大多时候是不需要自己开车的。
刘绪运知道她心情不好,行至桥头赶紧找了个地方放她下车。天已暗了,桥边风大盛念昭还穿着单薄的礼服,刘绪运本想问她需不需要披肩,她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下车甩门踩着高跟鞋走了。
入夜以后气温下降,又是在江边她走没一会儿手脚就冰凉僵硬。江边风大,吹得她头发胡乱飞舞,但美女无论如何都是漂亮的,反倒多了些许凌乱的美感。因为她脸上并未出现局促之态,有的只是坦然和麻木。
空气冰凉带点潮气,她吸进肺里像是有一注水直灌进胸膛,冰凉痛快。从方才起她就觉得眼睛酸疼,这会儿被冷风一吹反而觉得舒服。她抱臂走得很慢,呼吸缓而长像在叹息。盛念昭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赶尽杀绝。
聂桑找到盛念昭时她脱了高跟鞋赤脚走在地上,聂桑赶忙下车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盛念昭掀起眼皮盯着他看了两秒,垂眸顺势就着这个姿势一头栽进他怀里。
“……大小姐。”聂桑抿唇神情有些局促。
“叁哥,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小昭’?”盛念昭吹风久了,话里都带着些许凉意。
但聂桑却愣了愣神,低头望着她的头顶,心中五味杂陈。她在哭……
聂桑抬手第二次没有经过她的准许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紧紧抱住她,怀里的盛念昭身体凉得像块冰,他紧紧抱住,希望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也将自己不能言说的爱意一并交给她。
“小昭。”
“嗯。”
“无论你要做什么,叁哥都会永远支持你。小昭不要怕,你背后还有我。抬起头来。”
盛念昭红着眼眶抬头,看见对方坚毅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唇边有很深很深的梨涡,盛念昭突然有种被他疗愈的感觉,心底的裂缝好似在愈合。
“小昭想他们的话,可以告诉我。叁哥也很想他们,你一点也不孤单。”
“走!叁哥带你去兜风。”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里的少年身影重合,盛念昭忽然忆起小时候每次自己不开心躲起来哭聂桑都会找到她,骑着自行车载她去江边兜风。
眼泪逐渐涌上来,她眨眨眼夜风恰好吹去水痕。
她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在残酷斗争的大人世界里,她将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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