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爱你的啊。”
“姐姐。”赵一航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抓住钱雪的肩膀想说些什么,可钱雪轻轻挣脱他,制止他说出口:“可是我不想,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钱雪当然可以和赵一航说从来没有爱过他让他走,可谎言虽然可以给生活带来宁静,却会让心永远煎熬。赵一航现在是她最在意的人,对他,她实在不想再通过撒谎和隐瞒达到自己的目的,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如今的她看开了很多事,她想一五一十地向赵一航表达自己的感情和立场,坦然把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说清楚,尽最大可能得到他的理解。
“感情的走向是不能控制的,所以人要靠理智约束自己的行为。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不会只凭感情做事。”
“我姑且可以安慰自己感情的事不由人,斯德哥尔摩这种事也是没办法。我承认我爱你,爱你的身体,也爱你这个人。可是真的要我接受一个陷害我、威胁我、强暴我还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这算怎么回事?我实在不想这样自轻自贱,我会看不起自己,无休止的自厌会让我崩溃。所以算我求你,别逼我,让我保留点自尊。你要是还想强迫我或者去公开什么东西,我阻止不了你,可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钱雪很理智,理智到可怕。对她来说很多事比爱情更加重要,她不会为了爱情抛弃自己所坚持的事。她是人,不是禽兽。人类的理智就是用来约束自己的兽性和欲望的。
“我希望你和我和平地分开,我会去尝试喜欢别人,我会和我喜欢的男人结婚。我也希望你未来可以遇到喜欢的人共度余生。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可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的存在会让我的生活无法按照我本来的设想进行。”
钱雪希望赵一航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他待在她身边,让她如何把感情全心全意地放在别的男人身上,和那个人结婚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分开对两人才是最好的。
“别这样姐姐,”赵一航惊慌地从床边站起来,“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很后悔之前伤害了你,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那种混账事了,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钱雪摇头:“我可以原谅你做过的事,可你要明白,只要你是我弟弟,我就不会和你在一起,和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无关。”
只要是弟弟就不可以。言尽于此,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赵一航的手机。看到来电者的名字,赵一航眉头微蹙,接了起来:
“姨夫,”赵一航听了对方说的话走到窗边,往外张望,“嗯我看到他了,你让他走吧,我自己会回去的。”
李平升发现赵一航跑了,就派人来泰城去抓他回去,现在他派来的人已经找到了老屋的楼下,那人已经盯了赵一航好久,看到钱雪和赵一航一起上了楼。
赵一航神色恹恹,心理上已疲累至极,他无心和李平升周旋,仿佛脱力似的告诉李平升钱雪找他来是为了谈分手的事,让李平升给他叁天时间,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见她了。
没太多口舌赵一航就挂了电话,眼睛也从窗户移开,“那人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他蹲下身紧紧握住钱雪的手,做出让步:“姐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看这样行吗,你别赶我走,我以后只当你弟弟行吗,我决不做任何逾越的事。我不会打搅你,你……你可以去结婚去过你的生活,我不干涉你,我只求你别离开我,可以吗?”
说到最后赵一航几乎有点咬牙切齿,钱雪的手被他攥得生疼。
再也不见面,赵一航无法接受。他已经失去了本该和钱雪一起相处的十六年,又怎么可能忍受余生再也见不到她。他宁愿隐藏好所有的情愫,扮演好亲人的角色,只为可以生活在看得见她的地方。
钱雪有瞬间的动摇,短暂的犹豫后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信你会安分守己。我甚至害怕我自己也做不到,要是我有了家庭又被你引得做错了事,那性质就更恶劣了。所以还是不要再见了。不过也不一定……”
“不一定?”赵一航又燃起一丝希望。
“我们先分开,等哪天你我都放下了,各自有了喜欢的人,组建了家庭有了配偶子女,到那时我们就以姐弟的身份再交往吧。”
钱雪盯着弟弟的眼睛,用冷静的声音威慑到:“希望你别在这件事上耍什么花招,你要是为了和我见面故意设下骗局,甚至还欺骗无辜女人的感情,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只会更厌恶你怨恨你,你想清楚了。”
赵一航的脸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觉得喉咙干到几乎说不出一个字。钱雪比他想象中还要更绝情,半晌后他沙哑着嗓子问:“如果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结不了婚,那我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