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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使用钥匙的都是人,开启天路和封闭天路的,也是仙人。
我不受控制,玉身蔓延出无数道灵丝,伸向天路之门,迅速扩充成封印结界,将其封锁。
我和月瞳三人都傻眼了。
炎狐抢回元魔天君头颅,松了口气,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远处降下厚厚云朵,遮蔽日光,隐约可见里面游动着无数巨龙,将锁龙谷整个包围,十几支示威的箭支呼啸而至,落在我们脚边。
蝴蝶将我丢回给炎狐,扑扇着翅膀,口中传来凤煌嘲弄的声音:玉瑶仙子,你有没想过,间谍从一开始就在身边
我静静躺在炎狐掌心,无法开口。
凤煌冲着剩下两人道:投降还是被成筛子,自己选吧。
功亏一篑,月瞳和周韶脸色一个发青一个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做治疗的病友都瘦了十几斤
只有橘子
似乎连治疗中的喉咙剧痛都不能影响我的好食欲啊
掩面,泪流。
翻天
失去天路之门,大少爷和小白猫比手无缚之力的凡人好不了几分,月瞳张牙舞爪地试图反抗,周韶抱着脑袋到处找地方逃窜,两人三下五除二便被苍琼派来的魔将制服,捆了回去。
凤煌将我丢给炎狐,炎狐欢快地将我在空中高高抛了几个弧线,花样翻新。
吓得旁边副将连声警告:将军万万别摔破了,苍琼殿下还要用呢。
省得的。炎狐笑骂了一声,然后又对着凤煌,满脸熟络地讨好到,你这小子,素日里不声不响,只知道和苍琼殿下讨好卖乖,我还当你是个孬种,没想倒是立了个大功,以后咱们就是自己兄弟了,有事好说哈晚上请你喝酒。
谢了。凤煌的声音虽是淡淡的,却有掩不住的喜悦,他走到我身边,用指尖轻轻拂过,笑问,没想到吧
我想变回人形说话,却被炎狐无视,只得被他们提着回去。
一路上,周韶哭哭啼啼,月瞳面如死灰,好不热闹,
魔军驻扎的山峰处,苍琼正闭目养神,宵朗倚着战骑,似乎在沉思,见到我们回来,他抢先一步,迎上前,将我夺去,翻来覆去检查一番,然后拭去上面封印禁锢的魔纹,皮笑不笑地对凤煌道:辛苦了。
我被刺激过度,两脚有些发软,从他腕间摔下来,幸好被他扶住。
宵朗道:小心点。
我顾不得他,急忙喝问凤煌:你呆在我身边是为了监视你可是天帝的儿子怎可为魔族做事太太
凤煌对我的指责不屑一顾,他别过头去,痴痴地看着苍琼,纵使不用变成人形,也能看出他眼中含着千种蜜意,万般柔情,仿佛这天地间除了这个女人,谁也不存在。
宵朗拍拍我背,顺气道:乖,我都说过他是小人,你就是不信,哎,太笨了。
我怒瞪这个看笑话的家伙。
宵朗立刻用很认真的口气道:笨点好,我就是喜欢笨的。
我偷偷踩了他一脚。
周韶立刻将嚎哭暂停,不怕死地痛斥道:卑鄙魔头不准对我家师父打情骂俏
我:
炎狐找块破布堵了他的嘴。
苍琼睁开眼,摘下头盔,几缕青丝垂下,眉眼里尽是风情,她慢慢走过来,挽着凤煌的胳膊,嘴角露出勾魂夺魄的微笑:你不怕被天下人辱骂
凤煌温柔道:我说了,我是天下最爱你的人,只是你不信罢了。
苍琼沉默了许久,悠悠道:天下没什么是可信的,只是背叛筹码大小罢了。
凤煌道: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任何事都会做。
苍琼道:我却不爱任何人。
凤煌道:没关系,我已背叛父君与天界,只愿守在你身边。
苍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
我忍不住对宵朗说:那家伙的甜言蜜语比你还恶心。
宵朗却走了神,没听我说话。他看着凤煌,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的笑容更是邪恶,我久经折磨,直觉他又在卑劣算计什么,顿时起了一身皮疙瘩。他过了好一会,忽而俯身吻上我的额头,轻声道,阿瑶,呆会要翻天了,你可得别太得意。你终归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乖乖地爱着我。
我斥道:滚莫名其妙恶
骂人的话语没有继续,因为我第一次在宵朗那双嚣张的眼里看到深深的哀伤,我想起过去师父倚在梨树下教我吹笛子,那首曲子哀伤缠绵,描述一位美丽的女子远嫁他乡,对故土深深的思念。笛音悠然,催人泪下,我感慨:这个女人可真倒霉,那么多女不选,偏偏挑中了她。
师父将玉笛轻轻移开,拍去我头发上的落花,笑道:是的。
我问:为什么她不反抗师父不是说面对倒霉的事要反抗吗
师父说:时也命也,人生很多东西可以改变,但有些东西,终究是注定的。
我问:什么东西
师父沉吟片刻,解释:比如你原形是块玉,便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你不会成为一只猫,不会成为一只狗。
我恍然大悟,拍手笑道:比如,阿瑶是个女人,师父是男人,阿瑶是徒弟,师父是师父,都是命运无法改变的事情。
师父点头:孺子可教。
我问:若命运给我无法改变的悲剧,怎么办
师父想了好久,严肃道:你不能事事依赖师父,总得自个儿动动脑筋。
我也想了好久,总算想明白了师父自个儿也不知道答案。
我打算把这个大发现告诉师父,趁机捉弄他。
却看见他眼里满满的哀伤,和宵朗现在一模一样。
于是,我没有说话。
龙车摇摇晃晃,行至魔族正殿,凤煌的原身正在等候,他脸色苍白,原本瘦削的身子似乎又瘦了三分,比池边柳树还要脆弱,仿佛风吹吹就能倒下,眼里依旧凝视着苍琼,嘴角带着欢喜的笑容。
身子不好,别站在这儿。苍琼伸手挽起他, 往日是我喜猜疑,对你太苛刻,今后让侍女好好照顾你,万莫弄垮了身子。
凤煌附在她耳边,又说了几句话。
苍琼嗤嗤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难以言喻的魔力,她难得的展颜是美艳的罂粟,魅惑的恶魔,勾得在场所有将士双眼发红,皆看着凤煌 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他扯开,将自己换上。
炎狐像看仇人般死死盯着凤煌,然后闭上眼,默念片刻,恢复镇定,带头怒骂几句不成器的家伙,命人将周韶与月瞳带上。
宵朗却不知为何站在原地,迟疑许久,直到再三催促,才硬拉着我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苍琼高高坐在黄金座上,手持水晶杯,里面升满鲜红色体,散发着带血的酒香,她歪过头,含笑又对凤煌低语两句,朝我勾勾指头,吩咐:过来,别怕,我不会吃了你。
人在屋檐下,我双腿抖了两下,还是镇定地过去了。
宵朗正想随我上前,却有美艳侍女持金瓶上前,替他满满斟了杯酒。
苍琼举杯道:阿弟,庆功吧。
宵朗摇头:大功尚未告成吧
也差不远了,苍琼笑道,是不是阿姐敬的酒,不能喝怕我害你
宵朗晃了晃杯子,苦笑道:这酒的香味是喝不得的,阿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上万年来,对魔界,对你皆忠心耿耿的亲弟弟。
苍琼笑道:你以前确实是我的好弟弟,现在不是了。
她狠狠摔碎酒杯。
屋顶落下无数红光汇成的利刃,朝宵朗席卷而去。地面卷起深紫色火焰,带着恶毒气息,缠向他的双足。
宵朗怒道:莫非你听信小人谗言,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