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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魂反噬,伤及命体。站在苍琼旁边的一位穿黑色长袍的红发美人,猛地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五窍沁出鲜血,她用双手费力支撑地面,怨毒无比地问:蛊心石隐蔽,你是何时察觉的
我飞快扫了一眼她,回答:我是这世上最了解师父的人,无论你使再多手段,从没有人能冒充他骗得过我。
红鸠,滚下去苍琼闪过一丝怒意,她按着剑,默默看着我,如火的杀气似乎随时要将我劈成两半,左右忙上前将控魂师拖下。
无数的魂丝包围着我和师父,盘旋飞舞,宛若流水。
苍琼与我,是狂烈燎原的火和涓涓细流的水,是捕猎的鹰和愤怒的麻雀。实力的绝对差距已非智谋和技巧可以弥补的范畴。
可是我依旧会反抗。
我要让这暴戾,喜欢玩弄猎物的女人知道。
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事都能随她所欲,不是所有人都会听她的
苍琼深深呼吸了一口,松了松手上的剑柄,再次开口:你师父的身体是真的,他在宵朗手下战败后,尸体被我带回,里面还封印了一丝魂魄碎片。
我点头:是。
苍琼道:瑾瑜虽身死,但凭着这丝魂魄碎片,他还能重入轮回,再次转生,与你相见。又或是用金丹喂养,仙水灌溉,寄魂于物,集日月华修行千年,再得仙身。而我脚下的,却是魔界的不归岩,流动的是集世间恶念汇聚而成得火焰,可焚尽仙人魂魄。
你的反抗不过是挣扎的蝼蚁,只需一手指,我便能捏死你们。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很慢很慢,让人有山峰倒塌,死亡逼近的压迫。
我紧紧抱住师父冰冷的身体,寸步不移。
苍琼抽出宝剑,一片寒光流泻,格外冰冷。她略弓下腰,挪了半步,看似随意的动作里,毫无破绽,包含了无数种攻击的线路,她用剑尖指着我,再问: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为元魔天君补魂,种种得罪作罢,若你不从,我便将你师父的身体都丢入不归岩底,让他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
我的魂丝可感受到师父体内微小的魂魄碎片,这是他轮回转世的唯一希望。
苍琼劝道:师父待你千好万好,莫要辜负。
落在地上的泪水,早已被炎热的空气挥发。
我不会再哭泣,用最轻柔的动作弯下腰,痴痴地看着师父的面庞,轻轻地说:这世上,我是最爱他的人。
苍琼笑道:自然。
我也笑了,重复道:我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苍琼答道:是的。
我告诉她: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苍琼自信地笑了。
我低头,带着在心里徘徊无数次没有实现的梦想,吻过师父干涸而没有温度的双唇,这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吻。涩涩的感觉,淡淡梨香,和想象中不同,只要是他,我便快乐。
我抬起头,直直面对苍琼,平静地告诉她:我拒绝你的提议。
苍琼震怒道:你宁可让自己师父魂飞魄散也不救他
师父心系天下苍生,他是宁死也不会愿意为自己让三界沦为修罗战场的,我慢慢地解释道,我天生很笨,很多事都要想很久才想得通。但是我清楚,我爱他我也知道,若是让师父来选择是否要背叛天界,让世间化为血海地狱,他会做出和我现在相同的选择若我选择牺牲三界来救他,他将会恨我入骨。
迂腐苍琼的脸色很难看。
我说:是,我是迂腐可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强迫他做最痛恨的事,让他永远活在内疚中
师父在世,他定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我是他的徒弟,应继承他的信念。
我和宵朗不同。
爱不是占有,而是尊重。
苍琼倒吸一口凉气,她抬手,惊天一剑刺来,我护着师父,使魂丝缠绕,尽力格挡。
带着魔气的剑气,斩断魂丝,穿过我的肩膀,强大的推力袭来,我抱着师父跌倒在地。
双方的差距太远了。
苍琼慢悠悠地转了转剑柄,切断肩胛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缓缓拔出长剑,忽而极速钉下,穿过我的手掌,钉入岩石。
她狠狠一把抢过师父的身体,朝我露出最残忍的笑容。狠狠向不归岩底抛去。
白色的身影在抛出一条低低的弧线,堕入熔岩。
我忍着剧痛,死死扯住师父,想随他而去,被拖行了几步,却只撕下一片碎布片,地上长长一道血痕。
带着恶念的火焰卷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在通红的熔岩里,快速几度浮沉,缓缓消失不见。
师父坚持的天道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贯彻,我继承,我坚持他所有的一切。
我用理智,选择了放弃。
我用选择,断绝了他的生路。
我用爱,让他尸沉熔岩,魂飞魄散。
这是世上最可笑的悲剧,最撕心裂肺的爱情。
没有眼泪,只有痛。
苍琼踢开我,再也不看一眼,她向魔将做了个手势,冷漠地吩咐道:不能听话的狗,养着也没有用,一起丢下去吧。
其实不用她吩咐,我已拖着伤,缓缓爬向高台边缘。
阿瑶要找师父。
永远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现在被医院关禁闭,放风时间基本是晚饭后。
我仍在努力,努力,努力中。
大家要抱着对橘子努力的期望,但又不要期望过头地等更新啊
面包一定会有的,更新一定会有的,隔日更是偶尔会有的。
理解就是支持。
顺便理解一下,橘子觉得女主最近日子过得太顺,想让她来陪我的心情吧
反目
两个魔将上前,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臂,硬扯着往崖边拖去。此时,不归岩猛地震动了一下,两把弯刀呼啸回旋着,从刁钻角度飞来,瞬间切断了他们的手臂。
我的身体骤失拉扯力度,伴随着两条断臂,一块儿跌倒在地。
两魔将先愣愣地看着对方手臂上露出的骨骼、肌、经脉过了片刻,鲜血喷涌而出,淋得到处都是,他们似乎才发现自己也失去手臂,发出刺耳的悲鸣咆哮。
我在血泊里抽搐了两下,艰难地爬起,跌倒,再爬起。就好像一只被毁坏的木偶娃娃,怎么站也站不稳。
苍琼震怒地回过头,死死盯着不归岩入口处,随后她往我身边走来,伸手扯起,要亲手丢入熔岩内。
暴风似的黑色身影卷来,隔开了我们的距离。
满天杀气蔓延,兵刃交锋,一声清吟,在空中划出耀眼的火花。
苍琼暴喝道:你想与我作对
随后是宵朗的愤怒的答复:是你要与我作对
我失血过多,头有点晕,只觉得刀剑互击的声音连环碰撞着,就好像最急促的乐曲,不容半分喘息。是谁在弹这般无曲调的东西比师父弹的琴可是差远了,惹得人心烦意乱。
我揉揉意识不太清楚的脑袋,厌烦地皱了皱眉头。
随后琴声稍缓,听见苍琼在骂:就算你费尽心思也无用,她是不会为魔君补魂,留之无用。
宵朗反击:无论她是否为父亲补魂,也是我的女人阿姐你不应擅做主张
苍琼嗤笑道:人家可没承认是你的女人。
宵朗冷道:这是我的私事不劳阿姐费心。
苍琼:我不能让你为一个女人,罔顾魔界大局。这天地间,不能掌控的东西必须毁去
宵朗大笑:哈,包括我吗
苍琼:莫以为你是我弟弟,我便不忍心动你。
宵朗:你自然是忍心的,你是凡尘俗世所有恨的化身,只要挡了你的路,莫说是一个亲弟弟,哪怕是十个也下得了手。
苍琼:你找死
琴声又加快了,好像还混合着旁边众人规劝的嗡嗡声,吵得人心烦意乱,中间似乎还出现了很多次我的名字。
可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吵他们的,我做我的事。
我摇摇晃晃地迟疑了一会,继续坚定地往崖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