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回归本位,摇摇晃晃地从地底爬起,抓住宋成珂穿着名牌皮鞋的脚。
大难临头,宋成珂抖做筛糠,眼睛惊恐地睁大,被绳子束缚着的手脚死命挣扎,勒出清晰的瘀痕。
“唔……唔唔唔……”他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恐惧到极点的呜噜声,像走到绝路的野兽,涕泪横流,形象不堪。
他完全忘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用细长的、本应用来裁切纸张和削尖铅笔的工具刀,一点一点将女婴脖子上的皮肉、筋脉和骨头割断时,对方也是这样哭泣哀吟的。
在人前永远光鲜矜贵的宋大院长,这会儿被充满怨念的尸体抓住,吓得大小便shī_jìn,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没有一个人出手帮他。
所有人冷眼旁观恶灵实施它血腥的复仇,看着它将这么多年来遭受过的可怕手段,一一施展在始作俑者身上,发泄磅礴到有如实质的怨恨。
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疲软的性器被齐根撕下,用尖利的指甲刮掐成一团形状模糊的烂肉之后,取代破布,塞进主人嘴里。
宋成珂疼得面无人色,大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狡辩的话,下一刻,腥臭的血液倒灌入喉,堵住他的所有言语,残害过无数女性的性具,成了几乎将他噎死的凶器。
男人直翻白眼,忽然感觉到胸前传来一片凉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吓得脸色惨白,一头晕了过去。
原来,怨灵嘴角挂着笑容,回忆着那些医生们解剖活体时的手法,用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宋成珂的胸膛。
接着,它开始活剥男人身上的皮。
大量血液从斑驳的实验台往下流淌,洇湿了水泥地,渐渐漫到众人脚边。
怨灵乐此不疲地在宋成珂身上施展着它知道的所有残忍方式,血腥气迅速弥漫,静到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渐渐响起杂音。
仔细分辨的话,里面有女人的哭喊声、骂声,有小孩子的尖叫声,似乎是凝聚成怨灵的所有受害者们,在共同抒发着她们此刻的快意与仇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成珂醒了又昏,昏了又醒,这场漫长的折磨终于接近尾声。
皮肤零零散散地叠在旁边,像座红白垃圾堆成的小山,男人通体变为赤红色,自锁骨到肚脐开了个歪歪扭扭的口子,肌肉向两侧翻卷,一根根白色的骨头被剔了出来,直愣愣地杵在空气里,里面保护着的心脏,这会儿捏在怨灵手中,柔软地跳动着,毫无反抗能力。
眼睁睁看着浑身浴血的怨灵将心脏掐烂,血液与氧气骤然切断,宋成珂眼前一黑,堕入和他肮脏灵魂再匹配不过的地狱。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惊讶又困惑地想——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主角吗?
所有刚愎自用的人物,总是陷入一个误区,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金钱与地位所带来的特权,生杀予夺,风光无限。
可世界之外,或许存在更高纬度的世界;这一环食物链的顶端角色,或许连给另一环食物链的低级动物塞牙缝都不够。
他直到死都没有明白,自己不过是偌大棋盘上,一颗再普通不过的小棋子。
就连下场,都像个笑话。
大仇得报,所有的怨气终于消解,怨灵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回过头和封绍对视一眼,高高上扬的嘴角慢慢回,最后只留一个小小的弧度,像婴儿纯真无垢的微笑。
它对着他点了点头,表达谢意,紧接着便散成尸块,零零散散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