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流常年行军,餐风露宿,睡得极浅,乖乖等她亲完,便伸臂将她环在了怀里,声音还有些哑:“什么时候醒了?还晕不晕了?”
“好多了。”她感觉到有个昂然的东西抵着腿心,脸上一红,把脸埋到了他的颈窝,“你……怎么一醒就想这些?”说着,却故意用腿抵着那处来回磨蹭。
结果该说的还没说,腿就被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男人睡着了就会这样。”他翻了个身,换了个不碍着她的角度把她圈住,“这地方太脏,不好。”替她捋了捋头发,“你多休息。”
*
日暮时分才靠岸,而梁鸢醒了之后再次晕得不分东西,脸下船时的短短十几个阶梯都走得很艰难。直到真正脚踏实地,才逐渐缓了过来。
原地休息了一会,恢复了神的梁鸢满怀期待地张望起四周来,想努力的找出一些新奇之处——
结果还是一样的百姓,一样的渔船,一样的屋舍,倘若非要说,只就是这里的码头要比对岸的宽敞阔气不少,没有战乱的忧扰,过往人群也更热闹。仅此而已。
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就是天子国?”
“是啊。”此时的霍星流已经戴上了面具,成为了她的影卫。他刚刚租了一匹瘦马来,手里还多了一个幂篱,“戴上它,就都不同了。这里的人们恪守燕礼,对女子尤其严苛,你既来了,要记得入乡随俗。”
“好。”
梁鸢老实地戴上了,只层黑纱罩在眼前,景色便被笼上了一层阴影。
霍星流便将她抱上了马背。
不远处入城关卡,那里洋洋洒洒地排起了长龙,为首的是一辆十分阔气的马车,四匹高大的骏马在前。梁鸢偷偷撩开幂篱,看见马儿颜色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连鞍饰上的铆钉都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后面约莫有十二车货物一字排开,虽用厚厚的毛毡盖了个严实,但从森严的守卫中也不难猜出其贵重程度——是别国朝贡。
“奇怪。离年关还有一个多月,怎么这就有别国来进献了。”她嘀咕着。
幂篱重新被放下,及胸长的黑纱垂下来遮住了她肩。落魄王姬穿得朴素,但袖摆露出的一双手白洁美丽,削葱般的指头在身旁的影卫的肩头轻点,“你别把我弄丢了。”
队伍开始地挪动,马车穿过城门,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后面的货车一辆接着一辆,缓慢地向前移动着。皂纱将景色过滤地昏暗阴沉,她一直等到昏昏欲睡,才终于轮到自己。
她的阿青将通关文牒交给官兵查看,拿回来之后放好,再对她说:“入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