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侯爷尽了兴,天早已大亮。
梁鸢也早就疲力竭,可她兀自强撑一口气,硬是与他鏖战到了最后。
他鸣金兵,见她软泥似的瘫着,已经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不肯睡,觉得好笑,随手帮她捋下头“在想什么?”
少女力地瞥他一眼,又张望四下,拣了件他的外衫盖在身上,慢条斯理的说:“我是在想——能被我那么拙劣的话术骗到,你一定很想要连城璧吧?可那是得到纯钧剑的钥匙。你不过是个将军臣子,竟然狼顾天下,觊觎帝位!”她支起胳膊,撑起半个身子,肩颈的线条流畅深刻,锁骨好似一双展翅的鸟,“霍青。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霍星流恼了。
不是恼她工余算计,而是恼她不解风情。
他欺身上前,没好气道:“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不是让你用在这里的。”
“哦。是吗?”少女一脸茫然,“你们秦人怎么有这么多讲究。”
“……算了。”有些事情解释了便没意义,霍星流随意套了件外衫,去门口吩咐人准备热水,折身回来时冲她微微一颔首,“知道了,所以呢?”
梁鸢耸肩,说没什么:“只是和你想的一样罢了。”
“一样?你是说你……”
“我娘和我说过,我出生的那天晚霞格外绚烂浓烈,天边传来凤凰啼鸣,是百年一遇的上上吉兆。所以我不是觊觎,是天命所归。“
霍星流走上前,扯下盖在她身上的衣衫,用讥讽的目光打量着她赤裸的身躯,从肩头的红痕到腿间的白浊,失笑道:“天命所归?”
梁鸢赤条条的站起来,仰起脸看他:“你与我一样心怀天下,又与我一同行床笫之欢。既你不觉得自己荒唐,我又有什么可笑?”
霍星流敛起笑意,不再用打量器皿的眼神瞧她——他发现她那双带勾的眼睛亮晶晶的,是那么的坦荡又无畏,炽烈且天真。
“或许你说得对。”他捧起她的脸,“不过,我在天命之上。”
*
楚地偏南,天气湿热,长年阴雨。
明明已经秋末,却还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下雨,霍星流望着窗外的在雨中浮动的青翠绿意,神思飘去了远方。
砰——
“小侯爷怎么看?”一声巨响后,身旁的人冷不丁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