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的模样,性感逼人,连带着她又上了高潮。
而这场造爱,似乎与以往又有不同,稍早的愤怒,伤怀全都化在两人交合的一瞬,心底只剩丝丝甜蜜,好似,终于窥见那男人若即若离的真意。
浮在云端的震荡,一下落入地表,如墙上分针秒针稳定流逝,笃定而有安全感。
罗宝霓端着红酒,整个人歪在中岛与墙柱边,像只没脊柱的猫,看他俐落将管家备好的食材弄热,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金浩,那家伙同样厨艺惊人,然而泰乔义身在厨房的模样,仍旧相当违和。
合义堂坐馆给自己做海鲜意粉?
“笑什么?懒猫,什么都不会。”
她微微地醺,圆杏眼晶澈又迷蒙,腮端嫣红,其余则因酒而更白了些,举手投足全是懒怠,懒得理直气壮,怪了,倒是真愿意宠着她。
“泰,有没有人同你讲过,你做菜的模样好sexy?和做爱同样sexy。“
真是醉了,忘了刚才被操成什么样,他无奈地把人抓过来吻了一下,再将圆盘端上桌。
两人一起以来,还从未有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刻,在屋里吃一餐饭,一起静静偎在沙发上。
阳台折门大敞,海风里水气浓厚,将肺润得通透。
波涛宁静,热带的冬季没有丝毫冷意,与纽约是两个世界,上弦月则像柄年节后肥了的弯刀,挂在星光明灭的夜空努力散发浪漫。
泰乔义説,小臂的疤痕是难民营的烙印,而一九七七年曼哈顿大停电暴乱之夜,似乎确实曾在唐人街碰见过一个十二叁岁的小女孩。
即使早有猜测,但得到他亲口证实,震荡依旧久不能散,迷雾里春暖乍现,露出一角绿意,一霎那,充满生命的不可预知,若这不是命运什么才是?
确实与自由意志毫无关联,就是这样的!
罗宝霓一下扑进那怀里,死死搂着,像小时候爱不释手的填充熊,给她荒诞的安全感。
“你注定要遇见我。”,她笑着,很灿烂,宣告一种必然的合理性。
他吻在她额上。
到佛州后,那抹金属光泽便不在他指上,无名无名,在西方却有名有姓,ring finger,专为乘载承诺而存在,但她没有开口问,也不该开口问,就当作是一点柔情的尊重。
夜空发紫,银灿灿一汪月泉泄出天际又落入海面,滔滔的白,像她给他泼得不成形体的模样,头顶繁星是无穷无尽的宇宙过往。
面前是无穷无尽的他。
她掀开叁角钢琴上黑色丝绒布,无论是爱恋,是激情,是惶然,又或者是笃定的思绪,都在此刻的呼吸里。
将海上这抹他们唯一共有的月色,用黑白键泻成音符,荡漾的朦胧、诗意的温柔,软溶溶地,一股脑儿荡入爱情里。
而他起身走上露台,原是想点一根烟,却仿佛一瞬登上无垠里唯一浮岛,这一刻,泰乔义惊觉心中海潮竟有如此平和的一刻,手指怔忡,暂住了星火的燃烧。
像一场绵延了二十年的冗长雨季片刻奢侈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