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第一个周末,身体终于勉强适应高强度的疲累。
桥上水的工作在晚上,她白日依旧排了几天进办公室整理关于华埠的纪录,不过似乎谁也没有在意她的出现与否。
肯特一脸的意味不明,罗格斯先生让罗宝霓将华府的讯息来源交给肯特,好让他继续追踪市长的报导,想来是进度差强人意,她虽然不快,但心思一转,写了封邮件给对方将肯特好好夸赞一番,名校毕业,文笔犀利,在台里表现非常杰出。
罗格斯先生很满意她的态度,让她自行决定下两周的主题,肯特起了些狐疑,这女人这么好?罗宝霓笑了笑,祝他顺利。
她忙得连回沃特街大厦的时间都没有,叁更半夜偶尔被阿丽那张破铁床的动静吵醒,暖气不是过热就是消极怠工,为了符合穷学生背景,原有的衣服鞋包饰品全不能穿戴,深秋初冬,她冻得阿丽差点捐赠棉被,只得添购几件御寒的廉价成衣。
跟金娜说有事打到办公室来留言,那小妞好奇她在忙什么大新闻,不过罗宝霓保持神秘,奇怪的是这几日金浩也不见人影。
汤玛斯吴果然意图不良,她抱臂挑眉,直接警告报劳工局,大不了到时候两人一起被炒咯。
唐人街打工仔十个有七八个没身份,见了差佬都绕着走,不少无良老细在发薪日故意匿名通报移民局,将员工吓走。汤玛斯吴估计从未见过一个敢主动搞得鸡飞蛋打的女人,摸不准她是不是虚张声势,又怕真给店里惹来麻烦,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见罗宝霓着着长旗袍制服,身材诱人的简直能去选香港小姐,那副仿佛看垃圾的鄙夷神态却勾得人极心痒,真恨不得撕开两片领,蹂躏那对豆腐花似的奶,贼心思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无胆,恨恨瞪上几眼。
阿丽听得咯咯直笑,“那个老色鬼,撞上铁板了啊!”
隔着吧台,基仔眨眨眼推来两个杯,今日罗宝霓和阿丽难得没有班,挤在桥上水一角当客人,当然,是趁着基仔帮忙代打吧台,阿丽才提议过来蹭点饮品,否则哪里舍得花这种钱?一杯酒五美元。
罗宝霓半倚在吧台边,正是用餐高峰,和金沣一目了然的富丽不同,桥上水处处用壁灯和造景鱼箱营造明暗交错的空间感,连天的热闹却不让人一眼瞧透,风格和杜也街speakeasy酒吧verbot有些相似。音乐不是什么罗文邓丽君,嘈杂之中刺激着气氛,知名团体「宠物店男孩」今年爆红的歌。
“哎,何敏敏。”
阿丽碰了碰罗宝霓的手,不远处那女子穿着红毛衣淡蓝牛仔裤,一头长发在穿行时左右轻荡,心型脸,圆圆的眼尾边缀着一颗泪痣,年纪颇轻,有些清纯的味道。
见阿丽挥手招呼,她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打量直直溜了罗宝霓几眼,仿佛有了点兴趣这才愿意走过来。
“嗨,敏敏!”
相较阿丽的热情,基仔一副很不得躲到吧台底下的神色,脸也有些红。
“敏敏,好久不见了,学校好忙吗?”,阿丽侧过身介绍,“这是宝霓,喔,她在桥上水工作。”
年轻女孩没立即回话,意味不明地审视,罗宝霓心底好笑,她猜可能有些与基仔相关的纠葛,怕是误会了自己。
她主动伸出手,“bonnie罗宝霓,阿丽室友。“
叫何敏敏的女孩神色并没有热络多少,轻轻握了握,指尖上是明确的疏离和冷淡,“你在桥上水做什么呢? ”
“她是带位员,”,阿丽抢着说明,挂起笑容,“宝霓英语也讲得好好,等等我哋要一起去吃东西,你要不要一起来?”
阿丽热烈得奇怪,难道是拼命给基仔制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