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坚持念完经后就走了。她趴了一晚上,噩梦连连。
梦的最后,佛子陌生地看着她,叫她“妖女”。
她十指扣着地面,惊醒了。
第二天,来了位稀客。
妖女瞪着小沙弥,“小师傅,你怎么还不杀我?”
小沙弥气得从鼻孔喷气:“主持明日要将你处刑。”不然你早就死了。
她顿了顿,不在意地笑起来:“那还劳烦小师傅来看望我,余愿足矣。”
“你!”小沙弥来回走了几圈,才悻悻道,“师尊不认得我了,灵力也被封住了。”
她安静地听,小沙弥就把他如何在镇上遇到了主持,又如何按照主持的计策把人抓来讲了一通。
“那天晚上,我偷看到主持和师尊在争吵,结果主持趁师尊不备下了符咒,师尊倒地不起,醒来就不记得我了。”说着说着,红了眼圈,“他还拿走了师尊的锡杖。”
“多久的事了?”
“半月有余了。”
竟然晕了半个多月,恶僧对她下手真重。
这符咒附在佛子身上这么些日子,都该渗入灵脉深处了吧。
妖女想了想:“我能解开符咒,但你得把阵法撤了。”
“妄想。”
“你不想救师尊了?”妖女心里清楚,要不是找不到别人,也不会找上她,寺里的和尚想来都听命于主持了。
小沙弥摸了摸怀里的金刚杵,想想这妖女只有死路一条,若在死之前能化解师尊身上的符咒也算积德。
尽管如此,他还是怀疑地看着妖女。
“我与你师尊日日欢好……”
“闭嘴!”他捏紧拳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十分。
她忍着笑:“……什么时候害过他了?不过我只会用合欢宗的方法。”
他紧抿嘴唇,飞快逃了出去。
入夜,小沙弥先进来,用金刚杵往阵法上一戳,阵就散了。
妖女终于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师尊过会儿就来,我在外面守着,你别想逃。”小沙弥一字一顿地说,临走又加了一句,“我待师尊如父,你、你不许欺侮他。”
妖女听到这,突然问了一个有些唐突的问题:“你见过亲生父母吗?”
“我没有父母,是师尊抚养我长大——”他突然住了口,和妖女说这些做什么。
她昨夜在黑暗中想了许久,深呼吸,好像吐出了郁积的一口浊气,从衣襟里取出雕花银盒,抛给了小沙弥。
“替我着吧。”她说,“我若死了,也带不走。”
他纳闷,妖女竟然把遗物交给了他。谁要啊……先假意下,到时候再扔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