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续我道:“福王府的李无忌指使人做的,他们有动机,有理由,也有能力这么做。”
米柱道:“说得有道理,但是没有证据呀!说到嫌疑,你们的嫌疑更大,许多开封人都在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呀!”
张续我撞天叫屈,说道:“那个王八蛋说的,本官亲手活剥了他,利高者疑,咱们有什么好处?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干这种事?”
米柱道:“单凭一句利高者疑,就可以摆脱这件事?这也太扯蛋了,太不可能了。”
张续我道:“这件事交回给咱们做,必定有证据证明是福藩指使人干的。”
米柱道:“好!就交给你们做,但是大人必须明白,大人等也有嫌疑,洗不清自己,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这事就由你杠。”
张续我道:“本官明白了。”
米柱道:“大人请,咱就不留饭了。”
张续我告辞而去,回到巡抚衙门中,武正隆、王欣信等己在这里等侯多时,他们平时明争暗斗,恨不得你死我活,现在朝廷板子无差别打来,他们又成了穿一条裤子的了,他们纷纷向张续我追问。
张续我道:“米提督的意思是,这件事必须有人扛,不是我们,就是洛阳那位,现已至此,咱们必须自救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武正隆道:“推给福藩,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毕竞是今上亲叔,神宗之子,贵不可言,一个不好,反应其噬。”
张续我道:“武大人,你当人家是一回事,人家可是什么罪名都往咱们身上推,咱们身上的罪名,不比他们少,要不是本官有路子,依李天华的脾气,宁可枉杀一千,不可使一个漏网,咱们就是冤死,也是白死,那间庙里没有冤死的鬼。”
王欣信道:“这些天杀的畜生,什么罪名都往咱们身上推,什么屎盘子都往咱头上扣,说不得,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武正隆怒道:“咱什么也不干?”
王欣信道:“这么说吧?现在的形势是,不是福藩干的,就是咱们干的,大人是想被凌迟处死,诛灭九族,还是再回府里办公?”
武正隆愤然道:“老夫这是躺着中枪。”
张续我道:“难道是本官的错?我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人家是把屎盘子往我头上扣,这己成你死我亡的结局,武大人清高,大可以回李天华那里待勘。”
武正隆是发誓,绝对不会再回锦衣卫诏狱里,他们简直不是人,堂堂一省布政使,居然将他关在满是屎尿的房子之中,动辄叱喝责骂,真是斯文扫地。
他骂道:“也罢!既然是你死我活,咱们就奋力一博吧!”
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加上都司几位大佬相互勾结,这威力非同小可,他们由锦衣卫同知李天华手中接过了调查权和所有人证和物证,负责炸黄河缺口和袭杀河防营一案,这一宗案子经亓诗教合并为一案,称之为黄河辛酉惨案。
厂卫将案子交给了地方,并不说明他们完全放弃了调查,他们也在调查,而且他们的调查结果更加重要。
张续我接到调查权之后,他毫不犹豫,立即升堂审案,他第一个审的,就是李无忌,此时的李无忌,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完全没有了当日智珠在握的名士之风。
张续我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犯人,你可知罪?”
李无忌说道:“我乃四品朝廷命官,何罪之有?”
张续我道:“你暗中组织人手,炸开黄河大堤,袭击河防营,制造辛酉惨案,还不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李无忌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续我道:“你手下有几百家丁,分别被审讯,他们承认了这一犯罪事实,你还敢抵赖乎?”
李无忌道:“屈打成招!有什么好认的?枉我还让王爷捐粮五万石,派家丁来救灾,你们居然乘机栽脏攀咬,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张续我道:“不要以为搬出福藩就可以保住你,福藩私造龙椅、衮冕,犯下滔天大罪,己被监视居住,查抄其家,尔想脱身,万万不能。”
李无忌道:“尔等奸计残害王爷,罪行滔天,有何面目去见神宗皇帝?”
张续我开始明白,李无忌为什么会被打得这么惨,他拼死抵赖,擅长诡辩,鸭死嘴硬那一种,还想拖延时机翻盘,那是不可能的事,想到他把一切推向他们三个,累得他们被厂卫调查,险些性命不保,他恨之入骨,一拍惊堂木,说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上夹棍!”
李无忌怒道:“贪官酷吏,汝不得好死乎!”
张续我扔下一支令箭,大声道:“用刑!”他是恨透了这货,自己作死,还要扯上我老张,这真是不知死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三木之下,必有口供,且看是你嘴硬还是我刑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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