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是不捧武将们的臭脚,不会存好心将这件事搞得多好,礼部是现管,而这米提督,可是东厂之主,更弄死他,就是一句话的事,果然,米柱撂下一句狠话:“这事如果办得不好,让本官丢了脸,各位等着北镇抚司的驾贴吧?”
杨望大惊,一惊就跪下道:“非是下官是与大人作对,而是实委没钱,就三千两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米柱怒道:“赵秉忠这老泼皮,存心要本官难堪。”
杨望也不敢得罪尚书大人,只好道:“礼部实在清水衙门,钱不够,实在是没有办法。”
米柱道:“本官手下会过的奸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在本官眼前耍这些小手段,本官让后悔做人,知道什么叫琵琶面?知道什么叫剥皮实草吗?想死还是想活?”
杨望道:“下官想活!”
米柱道:“那就别让缇骑找上你,厂卫是你得罪得起的吗?出了什么岔子,光禄寺上下,全部问罪。”说完,这才扬长而去。
杨望叹道:“老鼠入风箱,这日子没法过了,本官这就上书请辞。”
杨望说着请辞,但是没有一点想辞的意思,他将少卿、左右寺丞、主薄、主事们叫来,说了米柱的话。
少卿杜诗正倒吸了一口气,道:“尚书只给了三千两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赵尚书不爽东厂,人家这是神仙打架,咱们凡人遵殃呀!要不咱们凑凑,得罪了尚书大人,最多是骂几句,得罪了东厂,这可丢官都是小事呀,随时下狱问罪呀。”
杨望也想到这一节,他叹道:“就是截留了碳敬、和薪水也只有六千两,能成什么大事?也罢,本官下值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抵押了,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再说。”
杜诗正道:“本官也凑一千两吧!这事若是办砸了,本官也脱不了干净。”
杨望道:“杜大人那里来这么多银子?”
他们是朝廷最不能贪污的一群人,从来捉贪官都不会在这里捉,礼部是清水衙门,光禄寺则是清水衙门中的清水衙门,因为从来没有人会贿赂光禄寺的人,日子过得干巴巴,一家老小十几口,每月就眼巴巴看着这薪水过日子,遇上朝廷迟发拖欠,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杜诗正万历二十六年进士,与熊廷弼同期,不过熊当时三十岁,他才二十四岁,只是他是三甲最后一名,又没自靠山,一直在光禄寺混,由从八品主事做至今日正四品少卿,比之熊廷弼的风光,那是远远不如。
杜诗正他字写得不错,在家里偷偷的办了私塾,以此补贴家用,现在年关将至,他又靠为人题诗作画,赚了不少润笔费,现在看见形势危急,只好拿出来救寺,米柱可是一个狠人,他说要寻光禄寺的晦气,那是一定会做的。
杨望道:“杜大人深明大义,令人佩服。”
杜诗正道:“其实这一次,上面做得不地道,沈阳卫之战,乃五十年不见之大胜,理应大书特书,却因文武殊途,门户之见而视如不见,未免寒了边关将士之心,皇家待薄功臣,谁还会拼命打仗?最后这板子还是落在咱们的屁股上呀。”
杨望叹道:“这差事,没法干呀!恒之兄,你与熊本兵乃是同期,何不去拜访一番,说不定可以混一个好差事呀。”
杜诗正道:“戊戌科进士三百有十,本官与熊本兵不熟。”
这时,一个属吏进来,说道:“东厂丑科主事方剑求见。”
杨望和杜诗正相对一叹,说道:“坐探来啦。”
方剑一身皂服,脸容冰冷生硬,不过他十分的客气,给两位大人见礼,只是他的话就没有礼了,他道:“奉提督大人令,协助两位大人搞好庆典,办砸了,一起问罪。”
杨望道:“方大人,可以放心,咱们一定会办好这件事。”东厂派来坐探,让他们如芒附背。
方剑不是自已一个来,还有二十多人,全部飞鱼服,绣春刀,应该是锦衣卫校尉,他说道:“光禄寺在操办庆典之时,往大里搞,要花多少钱,由内帑支,预算暂定五万。”
”噗!”杨望正在喝茶,差点喷在杜诗正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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