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应泰道:“周嘉谟处事公直,令人钦敬。”
米柱道:“所以下会建议袁公上书一封,皇上期待袁公在税制方面的看法呢?”
袁应泰道:“既然是天子有令,臣敢不奉诏?”
这个袁应泰毛病不少,身为经略期间,丢失了沈阳辽阳,但他比杨镐有种的是自杀殉国了,这做得比大多数东林党人好,这是一个忠诚报国的人,不应该将他一脚踢开。
这米柱就不信,一个户部尚书都不能令他心动,这个袁应泰果然是心动,一直老大不爽的他,现在是爽了,他说道:“熊大人,兵备道在结算响银方面有些误会,不过本官保证,三天之内,必有结果。”
这个熊廷弼欣然道:“有劳袁公了。”
辽东抚督不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袁、熊资历相当,同在一个槽里喝水,难免会有争端,但现在这个袁应泰有望成为六部尚书,九卿之一,就不可能再与熊廷弼这地方官员一般见识了。
这个辽东抚督不和,不但朝廷担心,连皇帝都担心,所以在计划将强势的袁应泰调走,然后调帝师李逢春为辽东巡抚,以避免抚督不和。
这米柱在接风宴上连放三个大招,这是让有些剑拔弩张的场面,变得皆大欢喜,人人向他敬酒。
米柱这十多天,一直是随大部队行动,与士兵的同出同入,风餐露宿,十分的辛苦,现在有美酒佳肴在此,这是尽情而饮,这熊廷弼为了奉迎天使,在饮食方面是煞费苦心,这里有熊掌、雪蛙、豹胎、猩唇、驼峰,各种顶级食材,应有尽有,这让米柱大开眼,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发迹尚浅,家里连厨师都没有,他在东厂,也是追随大众,吃大锅饭,这么多山珍海味的顶级的盛宴他是第一次吃,吃得十分爽,算是长了见识。
这酒宴过后,熊廷弼道:“本官以为大人十日后才到,所以这钦差行辕尚未准备好,如大人不嫌弃,就在这经略府暂休数天吧?”
米柱道:“熊大人不必客气,维新并非娇生惯养之一,在京城,维新不是住在东厂就是丰台大营,维新住在武骧左卫大营即可。谢大人款待,等大人到了京城,再由维新做东回请吧?”
熊廷弼道:“好!这里是辽东,本官的辖地,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本官提出。”
米柱道:“好!”米柱坐在马车上,由卫队护送回去,他看见卫队长聂正满脸红光,很是欢喜,便打趣道:“老聂,遇上老情人了,这么高兴?”
聂正道:“大人说笑了,我那里有什么老情人,我今天看见了不少老熟人,在尚间崖之战,还是有不少兄弟逃了出来。”
米柱道:“生活没有着落的,可以来投黑水卫队嘛!我们大招人,让他们承你的情,为你卖命。”
聂正道:“谢大人!”
米柱道:“谢什么?谁不知本官一向关心自已人?你忠心为我办事,我自然会有所回报。”
聂正道:“我们有上百人,不少是拖家带口的,兄弟们全部决心在辽东与建奴死战,就怕家人受累。”
米柱道:“京城的庄子不是缺人吗?都招了去,优先招军属,兄弟们在前方杀敌,他们的家小,就由我们养吧?”
聂正在车里跪下,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大人仁义,属下属为大人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米柱今晚喝了不少酒,他心思有些跳脱,他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世代保护我,共享荣华富贵。”
聂正道:“属下听命。”
作为米柱卫队长,军衔是总旗,但多少总兵和指挥使对他都是必躬必敬,这共享荣华富贵真不是一句空话。
米柱回到大营,略事疏洗,这便睡下,这些天他们都是晚上赶路,风餐露宿,十分辛苦,他这一躺在舒服温暖的床上,舒服到全身骨头都要融化散开一样,沾上枕头就睡着,还打起了鼻鼾。
这个聂正微笑,大人这是真的累极了,他平日绝对不会一上床就睡着,还打鼻鼾,大人贵为东厂千户,钦差大臣,身份何等尊贵,他是和大头兵们一起,风餐露宿,不辞劳苦的赶路,士兵们吃什么穿什么,他就吃什么穿什么,这种与士兵们同甘共苦的大官,是非常少有的了。
而且大人手段高超,轻易化解沈辽三大巨头之间的予盾,令这沈辽的局面为之一改,大人不愧是天子肱股之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