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士大夫自古以来地位尊祟,有道是刑不上士大夫,这个杨镐坐牢有多么的快活,他可以住在干净整洁的牢房,可以读书抚琴,接见来客,还有妾侍相伴,红袖添香,所谓的堂审,也是让他身便便装,接受提问。
现在好了,这个东厂的校尉们一涌而入,孔德兴大声道:“杨镐,跟我们走一趟。”
杨镐愕然道:“你是?”这杨镐作文士打扮,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这个房间是一个单间,十分整洁干净,有书籍可看,可以吟诗作画,可以以茶待客,还在美妾伺候,孔德兴愤然道:“这那里是坐牢,这是当祖宗。”
孔德兴道:“东厂副掌班孔德兴,奉命提你去东厂侯审。”
这个杨镐,资格极老的进士,八历八年进士,当了四十年的官,一直春风得意,仕途畅顺,至去岁萨尔浒之败,这才被拉下神坛,成为罪人,年近七十的他,保养得法,没有一般老人的衰老,反而像是才五十岁的样子,十分精神癯铄。
萨尔浒之败,丧师辱国,十万大军覆灭,无数军资落入建奴之手,沈阳之北,尽是这个建奴之天下,他成为了举国痛恨的国贼,人人喊杀,但短期上内,两任皇帝驾崩,朝中党争不断,这给了他机会。
现在突然转由这个东厂提审,令他有些茫然不安了,东厂是天子亲军,这个皇帝,亲自出手收拾他了。他拱手道:“且容本……我更衣之后。”
这个孔德兴手一挥,立即的有两个校尉将他拉起来,用绳子绑了,连他的妾侍也不例外,这个杨镐大惊:“汝欲如何?不得无礼。”
孔德兴骂道:“一条待死的老狗,摆什么架子!”看了他相貌甚美,身段丰满的姬妾,吞了一口口水,大声道:“都带走!”不但是这个杨镐,他的师爷、赞画、帐房,管家、长随们全部被锁拿带走,他们在大理寺是坐牢,但是从不上伽锁,也可以住了干净舒适的囚房里,狱卒对他们也是相当的客气和礼貌,据说这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东厂的人出手,可就没有这么的礼貌和斯文了,他们完美的诠释,什么叫狱卒对得囚犯的态度,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他们责骂和顶嘴,问题更加的简单了,那就是更重的打,打到你不敢骂为止,这个孔德兴骂道:“看什么看!大爷专治各种不服!”
这一次,东厂的人不但带走了这个杨镐等人,连这个杜思南也一并带走,而且是剥去官服,锁着带走,在大理寺之外,被这么多人围观,指指点点的,这个杜思南羞愧欲死,他用极其怨毒的目光望着米柱,狠狠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个东厂拿下了目标人物,这才得意洋洋的,愉快归来。
这个被打得半死的叶好问凄惨多道:“还不去飞报大人!”
在天安门至大清门之间,是用石板铺成的供皇帝出入的中心御道。沿中心御道两侧建有连檐通脊长700步的千步廊,千步廊之外环筑高达6米多的朱红色宫墙。
墙外两侧集中了当时的中央衙门。东宫墙外边是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宗人府、钦天监等官署,西宫墙外为五军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职衙门。
作为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居然让一队东厂番子围了,不但带走了犯人,还把堂堂的四品大理寺少卿带走,这算是爆炸性的新闻了,许多人在门口围观。
这东厂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如此的对待朝廷命官。由于各部门的老大们都去后宫守灵了,这个米柱在此拿人,无人敢管,人家连大理寺的少卿都敢捉,其它的人算什么?许多人在想,这个杜思南犯了什么大罪,居然让皇上派东厂来拿。
他们将这个杨镐一行押往东厂,马上带往刑堂,开始审讯,在这万世流芳的牌坊之下,杨镐看见自己的儿子、孙小、妻妾等都被锁拿了过来,正在押往牢房。
杨镐向这个孔德兴怒道:“谁给你们权利,抄老夫的家,捉老夫的家人?”
孔德兴阴恻恻的道:“下官孔德兴,曾是刘铤大帅麾下百户,本官非常乐意杀死杨家每一个人,一鸡一犬都不留。”
杨镐看着这孔德兴恶毒的神情,心下一寒,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这杨镐又被后面的校尉推了一下,说道:“下官在马顺大帅手下,只是一个总旗,不过下官的手艺在这里会派上用场的,下官以前是砍头的刽子手,很荣幸送大人上路。”
这杨镐脸色苍白。
来至这刑讯大堂,这米柱正坐在官案之后,后面的横匾上写着明镜高悬,一身坐蟒袍的米柱冷峻而威严,居高临下的眼神让人不敢对视,他现在老大的不快:“老孔,怎么搞的,让杨大人脸色这么白,去!把给本官炖的参汤给大人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