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把人送进厕所,蹲在外面等着。
演唱散场,零零碎碎的人往外涌,有些狂热的乐迷一个劲的往丁霎身边挤。
他额角突突的疼,没由来的烦躁。
避开着人流最后躲进了厕所。
厕所在“潮湿”的后门处,被暗红的灯光照着,墙上贴满了重金属摇滚乐队的海报。
披头士压斑马线的一张最为显目,直截了当的搭在厕所门上,一眼就能看见。
有种滑稽的怪诞。
隔间里面搭了两个卫生间,没有男女之分,丁霎点了支烟,靠着一旁的墙壁。
袅绕的雾气在空中腾升,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丁霎意识有些混沌,被疲倦包裹着,提着一团气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砰!”
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懒散,随性下垂的手在身侧抖落着烟灰。
只有脸是高仰的。
像一份好看的画报。
春眠从厕所里出来见着的就是这幅景象。
她刚刚弄出的巨响显然招来了对方的注目,因为意识不清晰,是迷离的。
脸上臊得慌,耳根子都发烫。
多了些不知所措的可爱。
“好巧。”
丁霎率先开了口。
春眠嘴里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真的好巧。”
话头好像没有继续下去的余地了。
只好扶着墙,摸索般的走到镜子面前,放出水龙里的水。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掌心泛滥,可身上还是滚烫。
她侧过身,在酒的支始下变得大胆很多。
镜子里倒映着丁霎的身影,他也在打量着春眠,一时间视线交汇。
春眠打了个激灵连忙了回来。
临走的关卡,浑身上下都是难耐的热气。
途经过丁霎,写满深意的眼神从始至终一直黏腻在春眠身上。
像场暗中的较量,赌着谁先发问。
春眠被那瓶啤酒灌出了些许往日里未有的胆量,在身影即将错开的一瞬间停在了原地。
像是跌进了湛蓝的银河月光里。
做了一场写满诗意的梦。
是幻觉。
春眠转过身面对着他,东倒西歪的站着,醉到了连平衡都很难掌握的程度。
“怎么?”
丁霎将指尖的烟灰抖尽,一个抛物线,烟蒂就跌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春眠低着头眼神跟着那个烟蒂转。
莫名的委屈。
“为什么要把它扔了。”
春眠嘟嘟囔囔的说着,声音有些低落。
丁霎听到这话有些难得的笑了出来,和往日那股疏离和不达眼底的伪装不一样,是真的笑。
“我扔都扔了,你要我怎么办?”
她一瞬间眼眶红了,委屈难受得不成样子。
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幼稚又可笑。
被那么一双直勾勾地凝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丁霎有些难得的吃瘪。
“好,乖,别哭。给我憋回去,我把东西捡回来。”
他咬着牙一连说了好几个安抚性的话。
春眠了声,看着丁霎有些无奈的走到红色垃圾桶旁边,弯着腰挑挑捡捡着,最后拿出那个小烟蒂。
有种无厘头的搞笑。
春眠一瞬间就明媚起来,眼睛也跟着雀跃,像只白鸽,扑朔着翅膀,灵动又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