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在和她发短信,让她到地里跟我说一声,我不放心。
下一秒位置辗转,我变成众矢之的。
家里被搜出两包那玩意,我看着对面心虚不敢看我的王八羔子就知道,这是个坑,等着我跳呢。
他前段时间找我借钱,我没借,不敢借,怕他出事,现在看来出事的不是他,是我。
乐队以前多辉煌啊,搞成这样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找灵感,压力太大,各种理由。现在到这种地步,纯属他们自作自受。
偏偏这波操作往我身上套,讲证据的年代,谁听你胡言乱语,没用的。
这个帽子算是死死扣在我头上,百口莫辩。
我害怕见到春眠,又想见她。
丁晓辉把我锁屋里,那里都不准去,手机没收,什么办法都没有。
柳月牙帮了我一次,看见那条短信,我整个人都颓败了。
去找她,见人哭又心软。
回家,孤魂野鬼一样兜兜转转,徐钥生把刀架脖子上,血迹渗透,那点伤口触目惊心,我翻墙的动作顿住了,她哭着说我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让我迷途知返。
我估计她下一句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有些想笑,又想哭,难受的蜷缩成一团。
我爱她啊,第一次爱一个人,发现这件事情真的好难。为什么这么难啊,我想要和她好好的,想要她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怎么他妈的这么难。
我不想牛逼了,不想伟大了,摇滚我也不要了,我想要做一个丁晓辉的好儿子,留在这里和她好好在一起。
可是丁晓辉的儿子被开除了,丁晓辉的儿子留案底了,丁晓辉的儿子也不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出国那就出国吧。
她问了我一句好不好。
我想说不好,可是那个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声音让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出国能干什么啊?整夜整夜的失眠,酗酒抽烟,坐在天台上晃着腿,胡茬都冒出来,一点都不像我,又好像就是我。
我就该是这幅鬼样子。
我腰侧有个纹身,好早之前纹的,那个时候距离姥爷去世有几年了。
他对我好,是这个家里唯一一种不让人反感的好,教过我很多东西。
选择,力量,地道,诚实……
“向死而生。”
我帮一个人抢回了钱包,她是个妇女,有个孩子,刚出生不久,包里是奶粉钱。
小孩很丑,不好看,皱巴巴的,她说所有人出生的时候都是那个样子。
我没说话。
照常去买酒。
却发现喝不下去了,真的所有小孩都那么丑吗?春眠多好看,我也不差,我们两个的孩子绝对比她的好看。
酒不喝了,烟有什么好抽的。
回国那天我找丁晓东借了一笔钱。
……
姑娘现在躺在我身边,头发软软的,小脸皱成一团,她又醉了,抱着我又亲又啃。
她的手机铃声是我很早之前写的一首歌,叫刺槐。
寓意是,在死水里翻涌也就可以变成荆棘里夺目的花。
平凡普通其实也没多么让人厌恶,素日净水好像也是一种很神奇的美好,看着她笑,心就像被填满了一样,一朝一夕的温暖,时时刻刻的相处,都让我快活。
以前我特别想要改变些什么,想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想要牛逼辉煌,后来我发现辉煌会落幕,记忆会衰退。
一个牛逼伟大的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代价太大,我给不起,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姑娘了,陪在她身边多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