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她们夸你眼光好,碰上我。”
春眠乐出了声,眼睛都眯成一道线。
“对呀,我眼光好,遇见了你。”
丁霎语气沉稳很多,让气氛都微妙起来,手撩过春眠捣乱的碎发,目光沉沉,像个巨大的磁盘。
春眠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想要接着往前走。
丁霎握着她的手没动,顿在原地,直愣愣的。
春眠抬起头看他,有些迷惑。
“我不仅眼光好,运气也不错,这么久了喜欢的人没跑,还能追回来。”
春眠被他突然郑重的模样弄得有些惶恐了,就片隅的时间,丁霎手里就多了个宝蓝色的盒子。
时间突然就静止下来,没有过客行人,没有风吹草动,没有车水马龙,在这个城市最偏僻的一角,春眠看见那双手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戒指,放在手上。
她意识迟钝起来。
“我想套牢一个人,又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他们说给一个人戒指就可以拴住她的心,我总感觉不太行,又很怕,忐忑了好久,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东西带过来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如果不行你能教教我吗?”
春眠鼻尖泛酸,她脑中辗转着破碎的画面,像录像带一样播放,想起好多好多事情。
最后只留下她们在一起不久后,雪地里那个寂静又克制的吻。
春眠有时候会想人一辈子有多长,长到像春燕和她爸一样,阴阳两隔。
又有多短,几年而已,让丁霎从少年心气肆意张扬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几经辗转,两个人都没能走散,估计是她们之间不差这点时间,或许上天也觉得可以。
如果真这样,单刀赴会,光临一场没有曙光和前路的相遇,应该也不算太差。
说到底这场相遇看似始于丁霎,对春眠来说真正开始的地方应该是她那个轻轻浅浅的吻。
她以为自己爬上了月亮,实际上是玩弄了一条以烂泥为食的野狗,所以活该春眠用估摸不出长短的一生去好好计较两个人之间对彼此的亏欠。
春眠想通了,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由着他将那个硕大的钻戒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哪怕四下无人,春眠也怕丢脸忍得辛苦。
“你坏。”
她有些气,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坏了?”
丁霎牵着她的手,心软了大半。
“你知道我心软,就会用这些法子来骗人,以后又说不定还拿去骗别人。”
“乖乖,我这辈子就吊死在你这颗槐树上了,没法再骗别人的。”
春眠见他举起手比了个发誓的动作,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抓起丁霎另外一只手就往鼻子上抹。
逗得人笑出声来。
“坏东西。”
她喊丁霎。
“小畜生。”
丁霎也不甘示弱。
“野狗。”
“我爱你。”
他叁个字堵住了春眠所有的话。
好像一瞬间春天就来了,她心神恍惚,看着黄昏落日,在日暮时分,握紧了丁霎的手。
“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好。
”我要去沙漠。”
“好。”
“明天就去。”
“好。”
春眠转过头看他,他不问为什么,春眠见他拿出手机在答应下来后的间隙里,定好了票。
既然丁霎不问为什么,按照程序春眠还是要解释的。
“沙漠比较浪漫,和别的东西无关。”
“嗯。”
“我们不仅要去沙漠,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
春眠笑了,滚落的珠子都变成脸上的点缀。
明明是夏天,他们都闻到了春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