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最后不欢而散,春眠冷漠的过分。丁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小姑娘以前软软糯糯的,温柔得不行,说话大声点脸都要烧起来,现在变化好大。
张扬又自信了,总是低垂的眼帘掀起来,眸色透亮,望着人。
丁霎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头微微上仰看着天,喉结攒动着。那点乖张和戾气在独身一人的时候还是展现出来。
头顶暗沉沉的,藏了点云蒸霞蔚被暗色裹着往更远的地方翻。他觉得还是这边的天看起来顺眼,什么街头巷尾,车水马龙,人潮拥挤,怎么看怎么舒服。
一根烟抽完,雾气里笼罩的那张脸也清晰起来,眉心紧缩,碾着很多繁杂的情绪。电话拨着,响了好久才通。
“喂。”
胖子声音有些囫囵,一听就是没睡醒,丁霎气不打一处来。
“喂什么喂,不知道看来电显示啊。”
“火气这么大干嘛,谁又惹你啦,我找几个兄弟帮你干架。”
丁霎见他这么久过去还是这副损样,气笑了。
“成天就知道干架,有没有出息啊?”
“这话说的。”
他被怼得莫名其妙,心思辗转万千。
“难不成是嫂子啊?”
丁霎没回答,哼了一声。
“我教你那方法不管用?”
“管用个屁,我他妈背了一晚上台词,装得又凶又酷,屁用也没有,人家根本就不喜欢这一套,说不定你嫂子真觉得我在放屁。”
“这不对啊,女人不就喜欢听这种话吗?”
“我怎么知道。”
丁霎有些暴躁,揉了揉眉心,围着电线杆打了个转。
“胖子。”
他突然一声叫唤,险些没让胖子魂飞魄散。
“你说。”
“我和春眠会不会真的就这么掰了。”
胖子一时间被堵着说不出话了,叁年多时间,有变数也说不准,没人有义务一直定格在原地不动的。
“我不知道。”
他难得有些伤感起来,觉得可惜。
“你干什么不知道,我们掰了也有你一份的,你要不帮我,我让你和我一起遗臭万年。”
电话那头一惊一乍的叫唤得他脑子疼。
“算了你也指望不上,我自己的锅自己背。”
话一说完对面电话就断了。
弄的他里外不是人,打了个电话给海声诉苦,照旧换了一顿怼。
丁霎一路上晃晃荡荡,回到家,整个人都疲了。他以前和春眠常住这里,屋里什么摆设都照旧置放着。
有些颓唐的坐在沙发上,丁霎烟瘾又犯了,忍着痒硬是没再抽一根。
出国这几年好的没学多少,确实坏毛病染了一大堆,失眠睡不着,要靠药物才能入睡,抽烟喝酒越来越厉害,跟个傀儡似的。
春眠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得不到回复。
那种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清晰的扎在每一寸皮肤上,蚀骨的疼。
他妈以死相逼就为了人丁霎出国,结果这个国倒是出了,搞得现在一家人关系四分五裂。
没有人相信他。
丁霎向来叛逆,所以传出那件事好像也不算多失格,他爸就等着揪他的小辫子呢,好不容易有个点可以借机发挥,现在不利用起来以后丁霎只会爬到他老子头上去。
这话是原封不动入了他耳的,丁晓辉和他妈吵架的时候丁霎一字不漏的听了个遍。
他们家多复杂啊。
爹不像爹妈不像妈,只有个姥爷光明磊落一身正气,偏偏死的早。
丁霎总想要是他姥爷还活着啊,估计是最支持他的了。
他总跟他说要想搞艺术,就得极端个人,只要心底有个界线,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杜绝平庸和肤浅。
丁霎就是这样做的,他从没想过坏,恶,变成魔鬼。
可是别人当他是洪水猛兽,铁了心的。他们不爱摇滚,他们爱的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