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又下起了雨,快入夏,山上的鸟鸣蝉鸣源源不断,雨将声音隔绝在外,郁郁葱葱的大山似是一座囚禁生灵的大牢,抬头眺望,一望无际的深绿色延至天的边界。
撑着黑色大伞的女人行走在大山下的马路上,她一身乳白色过膝长裙,黑色伞遮挡住了她的脸庞,落地的雨溅在白色帆布鞋,天阴沉的看不到光亮,从正面吹来的风让她举步维艰。
她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向背后看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表姐的死导致她过于敏感,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跟随着她。
马路上空荡荡的,一旁的树林也随着雨轻微摇晃,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奇怪处。
她紧了紧手中的袋子,只当自己太紧张,转回头松了口气,继续艰难的前行。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女人回头看去,“砰”的一声,刺骨的雨水淋在她的脸上,手中的雨伞飞过了护栏……
泥泞的山路滑过一道痕迹,白色长裙满是泥土,殷红的血水沾满了她的脸,双手被人拽住,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向着树林深处移动,树枝遮蔽了天空,嗓子干涩到发不出声响,帆布鞋被污染到看不清原本模样,无助,仅有的无助。
穿着雨衣的男人在挖着土坑,被雨水打湿的泥地轻易的就能挖出一个大坑,他已经对此很是熟练,当微微倾斜的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能够埋下一个人的坑时,本就昏暗的天变得更加漆黑。
树林挡住了微微光亮,繁茂枝叶下是比树立着高楼大厦的城市还要阴暗,男人放下铁铲,弯腰打开丢在地上的塑料袋子,他直起了身体,手中的工具漆黑一片,但从轮廓上可以看出,这是一把能撬开她脑壳的电钻。
“不、不要。”女人瞪大眼睛,无法动弹的身体躺在地上,是人,却像是人做的玩偶,看不出半点趣味,只有因恐惧而狰狞的脸,要比她的肉体有趣了些。
恐惧,除了恐惧,便是深深的绝望。
“不要。”女人摇着头,即便身体动弹不了,也象征性的蠕动起来。
男人蹲了下来,带着手套的左手捏着她的脸,幽静的树林中,他整个人陷入黑暗,深色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条,女人看不到男人阴暗处的眼睛,但男人却可以看见她的全貌。
这是一张极为清纯的脸,即使在手机无滤镜的情况下,也是一张极为端正的脸,她的眉眼间透露着一种无害感,眼中除了恐惧,便是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浑浊。
一声尖叫,男人抬头了手,电钻撬开脑壳的声音被雨水压在固定范围内,地面拖拉的痕迹被冲洗个干净,乌云密布的天,似乎又有一场大雨即将降临本市。
周忻妍双腿抖得像是个筛子,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手里拿着先前发现的发卡弯着腰捣鼓着窗上的锁。
小腹部一小股液体顺着阴道流了下来,已经是第四天了,这该死的月经很快便要结束了,但她不会再等待,她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无法控制颤抖的双腿,腰间传来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她被以一种非常辱没的姿势被男人侵略,她的身体再也没有一处地方没被男人侵染过,身体上的疼痛令她痛不欲生,而内心的屈辱感才是迫使她逃离的原动力。
那个男人是个恶魔,倘若再待下去,她绝对会以一种非常屈辱的方式死去,她再也承受不了那男人的侵犯,再也不想去面对那样一个人,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能停留。
窗上明明是与工具室一样的锁,可她却怎么都打不开,手中的动作越发慌乱,那发卡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她再强行使力,那发卡的前端绝对会断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