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阙装作没看见她,自己拿钥匙出来开门。
单渡撑着墙面从地上站起来,她蹲得太久脚都有点麻,但看到庾阙还能在酒精的驱使下如往日撒娇:“庾老师,我忘记带钥匙了。”
庾阙拧眉,眼角视线往她手上斜了一眼。
她没背包,是一开始就打算去酒吧喝得烂醉的,全身上下只拿有手机,和一串钥匙。
“——啪嗒”一声,钥匙掉落,她低着头看,用了两秒才辨认得出来是钥匙,而后反应过来,仰着脸冲他傻笑:“哦,我忘记了,原来我带了。”
她身上酒气太浓,浓得好似喝了蒸馏酒精。他能脑补出她在酒吧里灌酒的酣畅姿态。
然后变成现在的狼狈。
蹲身下去捡钥匙,在起身的时候没站稳,跌在他的脚边,一手抓着他的裤子,一手高高举起来,意思是让他拉她一把。
他不想理她。
步子往里迈进,另一条腿还被人扯着。
皱眉,回头,声音利得像是在赶一只落水狗:“放手。”
她酒量多少,除她之外,他心知肚明。喝再多,她不想醉,酒也拿她没办法。
他不信她醉了。
把他这当酒店呢?喝多了就糊里糊涂来过一夜,顺便也睡一下他?
荒唐。
他挣开她的手,径直进门,开灯,换鞋,放东西,脱外套,倒水。
玻璃窗里印出身后人的动作,尤其慢,倒显得乖巧,换鞋的时候索性坐在地上,模样像个小孩。
等她到他身后的时候,她已经把衣服脱得一件不剩,从后面抱住她,声音很软,那对贴在他后背上的肉蒲也很软。
像个妩媚勾人的狐狸精,轻轻的问:“庾老师,你要我吗?现在。”
庾阙是个男人,而且他很久没碰过她了,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显得很多余。
但他不想承认,他还有不悦。
他取下她缠在他颈上的双臂,丢开,力气大得她整个人跟着晃了一下。
庾阙睨着她,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烧着一把火。杯子的水一口气喝到了底都没管用。
他也不想管了,在这一刻只想占据她的身体。
“跪下,求我。”他像以前一样对她施令。
单渡照做,跪下,缱绻而绵软的声线化作蛇信子般:“庾老师,求你。要我。”
他没在意她身上浓稠的酒味和飘忽不定的状态,在她身上泄出这些天来的怒和欲。
从客厅到房间,到洗手间,到阳台。
她朝他肆意打开,看上去饥渴难耐,不知疲倦。
庾阙要做的只一件,驯服她,发了狠的进到她身体里面,一次又一次。她颤抖,也哭,就是没求饶。像是挑衅,于是他变着花样折腾她。
乳夹取下来的时候,混着血渍,小巧的嫩肉粒被磨破了皮,还在往外冒血渍。
她软在他的怀里,双腿无力的垂落在他身侧,他还插在她的身体里。
她已是极限了,他清楚。
可她给他的信号,却又不同。对着他胸膛伸出舌尖,热热的,绵绵的,不分轻重的舔舐。
他掐起她泛满红潮的脸,微拢眉心,将人放倒在床上,压在身下,咬住那双干燥的唇,很快就尝到了甜腥味。
血与汗交织在高温的肉体上,他第一次这么纵欲。被她完全打乱自己。
次日。阳光照进房间,昨晚什么都没做,就连窗户都没关。庾阙起身去关窗帘,回身的时候,单渡也醒了,撑着坐起来,身上的薄毯滑下来一截,露出那对红肿的乳。
她不甚在意,拨了下头发,露出干净到苍白的脸,笑着,突然问他:“庾老师,你爱我吗?”
视线裸露,她从来都这么直接,想要什么,就做什么。好奇什么,便问什么。
有时是优点,有时不是。
庾阙看着她这幅样子,这才觉得她从昨晚开始就有的不对劲。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莫名巧妙的问题被显得很严肃。
他不想答,也还是不想理她,单渡看出来了。
也就是在她垂眸的那一瞬间,庾阙被她眼底看上去像是失落的情绪改变了主意。
陷进那双眼眸里,如一脚踏入沼泽。
他鬼使神差的回答:“爱。”像敷衍似的。
什么是爱,怎么爱。如果单渡还要孩子性的追问下去,那他就没再多的答复了。
可都不是。
她抬眼,再问出来的却是:“下了床也爱吗?”
庾阙怔在窗前,身上只穿有一件未扣扣子的衬衣和短裤,现下并不是适合谈话的时机。
单渡突然低声笑了,没什么情绪,缓解尴尬用,不在意的模样恰到好处。
她还笑着,今天早上是他见过她醒来表情最多的一次。
她说:“我随便问问。”
也就是说他可以不用在意。
他没因为她的这句话感到轻松。
他越来越感觉她有话要说。
果然。
她慢慢下床,身上什么也没穿,有的只是他昨晚留在肌肤上的痕迹,斑驳、混乱。
庾阙突然有点排斥她再开口。
她拉起他的手,好似从未见过般拿近细细地看着,声音嘶哑,“庾老师,我们这次结束吧。”
她无比的真诚,真诚过头了像是有点哀伤可惜,可明明选择是她先提的。
一次、两次,都是。
庾阙的好脾气都是沉淀出来的,再年轻几年,他才没这么大的耐心和容忍给她。
他抽出手掐起她的两颊,虎口用力在下颚处发力,他气的音色变了调。
“再这样下去,我真要生气了,后果有你哭的。”他似好言相劝般,隐忍着。
她抚上他的手背,还能笑得出来,却再认真不过。
“我没开玩笑。”
“不然庾老师试试看弄死我,看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庾阙突然就没了话,气话都没了。
她执意要解除关系,他何必又凭什么勉强说不。
倏然松掉扼制她下巴的力,划清界限前的冷漠说有就有。这样也不至于难堪,尤其是在刚才她问出那样的问题后。
上次提结束,是因为学校惹出了麻烦。
那么这次,因为麻烦解除了?
庾阙猜不出理由。
随即单渡自己就交代了,大概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在出口的时候还是很有难度。
庾阙没去看她,微侧过身。
单渡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很失望,对自己也失望。”她像个自怨自艾的抑郁症病人,口吻却正常:“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了。”
“而且,”她顿了一下。
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又保持最真心实意的想法来表达,说:“庾老师,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挺脏的。”
庾阙没对她说过什么重话,只这一次,他指着门,吞吐出一个字:“滚。”
她听话了,滚了。
也如愿的结束了。
八年。
原来庾阙也没忘记。
他问她:“现在的生活,还有让你失望吗?”无怨无恨,平白无奇,甚至连一丝师生情都品不出来。
单渡自己都没察觉到手中的动作停了有多久,回过神微微一笑,如今她也会了这番信手拈来的自如姿态,自然说出:“挺好的,你呢?”
庾阙回应很淡:“嗯。”
过两秒,开口的语气里带着点欣慰,但更像随口一提及:“你现在事业有成,经院每一届都有人拿你当楷模。”
单渡客气低笑一声,谦虚又客套的口吻:“不过是没让自己失望而已。”话题熟稔地转回去:“你呢?”
庾阙不太爱说起自己似的,口吻比白开水还淡,他这几年的名声在外和社会地位倒被显得不足一提。
只说:“成家立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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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416女生的故事,或者说以单渡为主的故事发展到了上一章已经恰当了,我本身很害怕写流水账似的文,也不想把校园后续发生的不愉快居多详尽开来,这样感觉会很“小时代”(因为上次在评论里看到有人这样说,我记忆蛮深的),为了避免这两种情况发生,所以我在时间上做了一个很大的跨越。发生过的事情在单渡的回忆里简单提及。
这样的处理,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我私心觉得校园故事点到为止给大家都还算圆满,我想保留这部分的圆满。淡化人与人之间还未被完全处理掉的瑕疵。
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个转折应该也没有很突兀吧,或许会对看文的朋友来说会有点突然?之前也有说这篇文是校园都市。大概、可能、应该再回头去品梁乌的那句重新开始,会更意味深长些?
我好像废话比较多,总结一下就是——
那个夏天,就已经是时过境迁了。
然后。
我再想废话一句的是,八年后,单渡和庾阙两个人的名字再被人同时称呼起的时候,已经是可以同位同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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