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一行人就往机场去,九点钟飞机快开了,这时一对父子匆匆地挤了上来。
珺艾的眼珠子快掉出来,唐万清一手抱阿正,一手拎一只简便的黑皮箱,笑得坦然又大气,一排白牙齿几乎在发光:“这么巧,又碰面了。”
好在大半夜的到了上海,大家也就分道扬镳了。
温宏在飞机上已经开始不舒服,耳晕目眩地,认为自己多少还是受了唐万清的刺激,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这症状到了阴冷的上海,转成了咳嗽兼低烧。都是小问题,许是身体和神沉珂已久,突兀地松弛过一段,倒是要爆发起来。
珺艾在汽车上已经觉得了,温宏的呼吸声重了起来,面色也不对劲,可他说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小感冒。早上她要回老周记上工,毕竟老爷子也有半个月没见,不知店里情况如何。她离开前他还在睡,睡得沉,也就没打扰。
清晨天还不太亮,整个上海的天空阴沉着并未苏醒,路边的早点摊子已经亮起了黄灯泡,穷人过节也要赚钱,路上叁叁两两的行人,零星地走。
衖堂口处老周记的招牌还在暗淡的印象下,门缝里透出一些光来,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下车,一撩帘子,老爷子在煤炉前抬起慈祥宁静的脸,指了指冒着汩汩白雾的小铁锅:“昨天包了饺子,猜你今天会回来吃。”
珺艾舔一下唇,微微紧着面庞,不让眼泪掉下来。
叫了声爷爷,又改成了埋怨的口吻:“万一我早上不回来呢?您不是白煮这么多?”
老周捋一把胡子,世外高人似的:“怎么会白煮?我把时间掐得刚刚好哩。”
珺艾把好多东西往那边搁,拆着包装,一件灰鼠皮褂子大衣,中间是刺绣式的扭花纽扣,这款式最适合有格调的老爷子。围巾以及香港畅销的中药丸和跌打红油等等。
“哎哎,好好好,别忙活了,饺子快煮烂了。”
说着舀了一碗,端到珺艾手里。
老周记一切都是老样子,活计在年前最忙,这时刚年后还算好,也还压了一批。珺艾刷完锅就过来帮忙,她做内衬裁剪封口,或是给西装胸口上绣上一朵半开的黑金玫瑰。一忙就是几天,这才意识到温家花园那边没人来接她,也没个电话。
这天傍晚拾一下预备过去,没想到扑了一空,说是住到医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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